当我赶回餐厅,早就过了营业时间。
大堂的灯已然灭了,站在门口望向走廊时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如果要走到包厢那边,还得再绕上大半圈。
我有些怕黑。
可更不想这个点再去给聂文洲打电话或发短信问还在不在餐厅,未免太过分。
如果亲眼确认他已离开,那我就能稍微松口气。
我抿了抿唇,把登记完信息的册子递还给门口保安:“麻烦开一下门。”
“寻找失物……”保安大叔扫了眼我填的内容,嘟哝着掏出钥匙开最外头的锁,“丢了什么东西凌晨一两点来找?”
我坦诚地小声道:“男朋友。”
保安不说话了。
*
我在黑暗中揪着衣角默默走了半晌,终于循着记忆来到了那间包厢。
……门缝间并没有透出灯光。
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落。
我深吸一口气,收回搭在门把上的手打算转身离开,然而还没付诸实际行动,就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了清脆的玻璃破碎声。
我毫不迟疑地推开门,惴惴不安的视线同正站在落地窗前的那人交汇在一起。
他静静看着我一句话都没说,眼里情绪比肩上落着的月光更冷。
“对不起,刚刚突然有点事情要处理。”我无措地想按开顶灯,笨拙地试了好几次才发现这个大概率是跟着总闸一起被关了。
所以当灯都全灭了的那一刻起,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继续等下去的?
……
我不敢想。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向仍保持着缄默的那人,心里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别过来。”
才跑了没几步,这人就低声拒绝了我的靠近,语气听起来尤为强硬。
我错愕地顿住脚步,眼眶骤然生出些涩意,鼻腔也被屋子里辛辣的酒气刺激得一阵阵发酸:“……对不起。”
“我刚刚失手打碎了杯子,万一你踩着就不好了。”聂文洲揉了揉太阳穴,嗓音沙哑,“你是回来拿外套的吗?我这就帮你递过来。”
“不是。”我急切地打断了他,脑袋乱成一片,“我……我……”
“总不见得是回来找我的。”这人毫不在意地一路踩着玻璃碎片走过来,将失去温度的外套轻轻搭到我肩上,“我喝了酒没法开车送你回家,所以你得自己离开了。”
……这说的什么话!
我心头堵得慌:“你喝醉了。”
“是吗?”聂文洲先是皱起眉愣了会儿,随即无所谓地低低笑了声,“喝醉了也好,就不用再压抑下去了。以前只是对你感兴趣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一旦喜欢上……反而时时刻刻都得克制自己。”
他垂着眼捏住我下巴,低下头用鼻尖抵着鼻尖的距离打量了我一会儿,眼中慢慢流露出类似委屈的情绪来:“我不喜欢你对我有所隐瞒,不喜欢你把我丢在一旁不闻不问,更不喜欢……你身上有别人留下的痕迹。”
围巾被猛地扯开。
这人近乎凶狠地往我脖颈处亲了下来,齿尖叼住块软肉便用力吸吮,直到我颤抖着发出泣声才大发慈悲地松开,转而寻找下一寸可以留下吻痕的肌肤。
我疼得不行,却完全没有想逃跑的念头,而是温顺地承受着这些,指尖轻轻抚摸对方刀刻般硬朗的面部轮廓。
等到我的脖子全覆上他的气息,聂文洲才意犹未尽地松开牙齿,收紧双臂将我更亲密地圈进怀里:“我的。”
我微微踮起脚,用脑袋软软蹭了蹭他的下颚:“……对,你的。”
他没轻没重地低头往我脸颊上又啃了一口,心满意足地凑在我耳边低声道:“我的媳妇。”
我快折腾不动了,没好气地应了声:“所以你对属于你的东西就不能轻点咬?”
“已经很轻了。”喝醉了的这人看起来比我还委屈,“媳妇太软嫩小只了怕操坏,只能咬几口听你哭来过过瘾……现在是连咬都不让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接这话了。
然然炸毛:不让!
后妈:让!
第83章
“……先回家。”
我扛不动醉醺醺的这人,叹了口气试图诱哄对方跟我往外走。
聂文洲摇了摇头,就是不肯迈开步伐。
他乌黑的睫毛疲倦地低垂着,喉间发出的声音也低低的,透着我从没见过的落寞:“再让我抱会儿……我怕一出去,你又不见了。”
我开始觉得自己有些混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