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巴巴的笑声从屏幕里传出,要是此处有其他人,一定会被突兀的机械声吓一大跳。
等不到解释,季长歌就先爆发了。
“不是说在这个世界养老吗?堆叠的工作是什么情况?是我还是你对养老的认知有错误?”
那屏幕闪过了起伏的红线,它一本正经地应道:“有钱人的生活才叫养老。再说了,你现在没有任何任务,不是很轻松吗?比其他世界里强很多,不是吗?”
季长歌冷眼看着屏幕,任由它狡辩。
“你别忘了你说的靠脸吃饭,现在被绑定在娱乐圈,不就是靠脸吃饭了吗?其实也没什么,除了不能换工作,一切都很完美啊!”
“真的?”季长歌不相信。
那声音又干笑了一阵道:“还有个后遗症,没办法,替你挑选养老世界,花费了太多的能量。”
“什么意思?”季长歌皱着眉头问。
“你在其他世界当多了人憎狗厌的孤狼,现在有个毛病,一被人喜欢就会‘感恩涕零’。”
“所以你就给我选了个人憎狗厌的身体继续被黑的生涯?”
“要怎么才能好?”季长歌又问。
季长歌的问话没有人回答,因为系统觉得自己解释完所有的疑惑,就麻溜地消失了。
季长歌锤了一下沙发,骂了一句“狗日的”,又觉得自己言语实在是粗鄙,忙又闭紧了嘴巴。
她现在的身份是个十八线花瓶,目前全网被黑。她前期的履历足够励志,可是进入了娱乐圈后,就像被人下了降头似的,一路作妖。
她在网络上出名了,但仍旧是个十八线。
夜色酒吧。
红男绿女纸醉金迷的销魂场。
季长歌孤零零地坐在了吧台上,手指敲在桌面,发出了笃笃的响声。
在异世生存太久,这儿的环境让她感到陌生。
观察了一阵子,她放弃了思考,一口气将杯中的酒饮尽,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甩甩手就准备离开。
该死的系统还真给她设定了一个孤单没朋友的形象,如果非要扯上点关系,那就是藕断丝连的“前女友”,劈腿都劈到太平洋了。现在和未来都是她来掌控,她又怎么甘心当舔狗?季长歌暗笑了一声,紧蹙的眉头满是恼怒。
一个人喝酒实在是无趣。
嘈杂的声音入耳。
酒吧与闹市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忽然间对酒吧产生了厌恶,季长歌脚步加快。直到路过藏在黑暗中的沙发,一双手突然揪住了她的衣角。
五彩的灯光在舞池中打转,而偏角的黑暗就像一只蛰伏的巨兽,寻找着机会吞噬光明。在黑暗中的季长歌不会掩饰自己的本性与神情。她的本能让她动手,可是敏锐的嗅觉让她在闻到丝丝混着酒气的幽香时,又止住了动作。
黑暗中醉酒的女人美丽又脆弱,像一只停留在指尖的蝴蝶。只需要轻轻一捻,就会被彻底扼杀。
对待美人,季长歌总有让她自己都觉得意外的耐心。
纤细,单薄。
季长歌感觉到自己握住的手腕,正在轻轻颤动。
“不管你是谁,带我走。”
女人的声音很轻。
要不是季长歌的听力敏锐,都听不到她的低喃。
在酒吧里,想被陌生人带回家,八成是脑子有问题。
也有可能是碰瓷。
季长歌很快就给出了判断,她松开了女人的手决定离开。可偏偏那女人又抓住了她的衣袖,强调了一声。
一束光落在了她们的身上,酒吧里已经有人注意到这儿的动静。
季长歌也借着光芒瞧清了女人的脸。
山中晶莹雪,窗畔月中梅。
纯洁而美丽,让人看着就想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