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剧组大家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他们的两个男主好像精分了一样,一会儿腻腻歪歪,一会儿横眉怒目,一会儿甚至诡异地把两种因素完美结合。
比如,这天晚上,场中是李茜和覃思思的戏,两个男主一人一张马扎,坐着候场,距离也就半米远,却谁不搭理谁。
江月初面如寒铁,仿佛随时要吃.人,孟星舟脸如死灰,给他一口棺材就能直接躺进去。
其他人知趣地退开,神与神的战争,我等凡人掺和不起。
谭钟是个狼火,他端着一杯高热量高甜度的热可可,穿透这恐怖的死亡结界,递给孟星舟。
孟星舟刚喝了一口,江月初已嚯地站起来,用薛经的声线厉声喝道:“晚上还想不想睡觉?!喝牛奶!”
剧务:我们是剧务,我们受过专业训练,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
孟星舟抬起眼皮扫江月初一眼,用萧逸那懒洋洋又充满挑衅的声调回道:“你管得着么?”
结果下一秒,谭钟就再次走进结界,抽走热可可,换了杯牛奶塞进他手里。
孟星舟:“???”
剧务:噗,除非忍不住。
终于,到了第一个冲突大高.潮。
老皇帝年迈,薛经如愿成为储君,并大权独揽,开启他的一统之路,第一个要攻打的国家,就是萧逸的故土纪国。
纪国国君昏聩,把国家治理得一塌糊涂,萧逸对这个政权毫不留恋,灭了它正好替家族复仇。但他对国土和同胞是有感情的,因此,他在随军出征、出谋划策时,和薛经约法三章,对待纪国攻心为上,尽量不战而屈人之兵,把死伤降到最低。
萧逸在故国唯一的好友梁信,守着都城抵抗到最后一刻,才兵败被俘,纪国自此变为周国的纪郡。萧逸从薛经手里讨了梁信一条命,带着他,跟着薛经一起返回周国,留下一套文武班子留守纪郡。
不料,在他们返程途中,梁信以前的旧部在纪郡反叛,薛经率轻骑兵回师镇压,伤亡不轻,他一怒之下,下令屠城,将近十万俘虏全部坑埋,押送中的梁信也被鸩杀。
萧逸得到消息,去救梁信,结果只看到一具七窍流血的尸体,他怒极攻心,再顾不得君臣礼数,大半夜去闯薛经营帐。
侍卫正要阻拦,薛经却淡淡道:“让萧先生进来吧。”
萧逸表情淡然,周身却盈满杀气,靠在榻上的薛经似是对此毫无感知,他放下手里的兵书,抬头笑道:“先生请坐。”
萧逸一言不发,抬手就是一把匕首扎向他心窝。
没有铠甲的保护,月白色中衣很快就被鲜血染红了,薛经眉头都没皱一下,“我负了对先生的承诺,挨这一下是应该的。”
萧逸眼神平静如死水,唯独内心漾起一丝波澜,我当真要就此杀了他么?
薛经看出了他的犹豫,又笑道:“先生若放不下此事,大可再把匕首推进半寸,要了我的性命。先生若不忍杀我,那就拔出匕首,此事便算了结,再不能秋后算账,如何?”
两人无声对视,萧逸心如刀绞,后来近乎绝望地拔出匕首,扔到地上,而后在营帐里翻出金创药,机械地帮他的主公裹伤。
薛经赌赢了,志得意满,他往榻里挪了挪,帮萧逸腾出地方,让他上榻,又主动脱掉自己的衣衫,挽起披散的长发,方便他用药。
药物融入创口,火辣辣的疼痛卷遍全身,薛经咬咬牙,忍住了没哼,说话的声音却低了几分,“先生,并非我喜欢杀.人,只是梁信这批将士,太强悍,留着始终是祸患。收编进军队,随时会倒戈,放他们去屯田,拿起农具就能当武器,关着当俘虏,消耗的粮草量太大,想来想去,只能杀了。”
萧逸冷冷道:“这个问题我们以前讨论过,先用梁信当筹码,牵制住他们,再逐步打散,分而化之,你当时答允了。”
如今反悔,只不过是嫌水磨工夫麻烦,手起刀落,一了百了,多么干脆,多么痛快?
说白了,人心易变而已。
两人都不再多言,营帐里只剩下布帛接触皮肤的包扎声,在萧逸即将完工时,薛经忽然握住他沾血的手,似笑非笑地说:“先生怪我食言,那么先生说过的话呢?你说会助我登极九五,一统河山,如今,为这点小事就能把匕首扎我心上,先生的诺言,又有多重?”
心里残存的温情轰然倒塌,好像曾经的相知,也都变成了笑话。萧逸无声笑了笑,他缓慢却坚定地抽出自己的手,徐徐施礼,慢慢走出帐外,再也没有回头……
林敬拿着扬声器,嘶声吼道:“过,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