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吗？有事情跟你商量。”江月初不自然地划开眼神，率先走进客厅。
“说啊，咱俩谁跟谁！”
孟星舟看他目光躲闪，猛然发现自己现在这样，似乎有色.诱之嫌，他急忙系好腰带，又从衣帽间取了件薄款长风衣穿上，扣紧扣子，把自己遮得密密实实。
虽然他要追江月初，但他也是有节操的。
江月初把整件事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孟星舟对卢云嘉刚刚淡去的恶感又死灰复燃了，他磨了磨后槽牙，阴森森地说：“阴魂不散了啊！”
“季非凡搞的，和小卢本身关系不大。”江月初解释道，“捆绑我都是小事，关键是闹成这样，对杂志销量的负面影响太大。所以，我决定跟杂志社沟通，在网络预售期，就把封面和内页解绑，消解粉丝的抵触心理。”
其实很好操作，把预售杂志分为两类，一类送封面艺人的海报，一类送内页艺人的海报，到底是谁带的销量，一目了然。如果能对卢云嘉形成碾压，对方至少能安静几个月，运气好的话，没准能彻底甩掉这尾巴。
“好办法。”孟星舟点点头，给予他充分的肯定。
江月初望过来，沉吟道：“那咱俩呢？”
孟星舟挑挑眉，不解其意，“嗯？”
江月初：“捆绑，还是分开？”
孟星舟心头一跳，尚雁秋啊，戏妆的江月初啊！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拍摄当天，望着江月初时那无法自控的心悸感，和抱着他时难以遏制的、想亲吻他的冲动……等等，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被他掰弯了？
不，他没掰我，我自己弯的，但那也是我人生的里程碑啊，再说了，江月初那么美，我俩配合那么默契，当然要捆绑发行才更有意义。
然而，捆绑着发，也会遇到同样的问题卖出去算谁的？两家粉丝为了不给对家做嫁衣，都可能选择消极处理，毕竟他们两个的单人封面不计其数，不愁找不到草销量的机会。
而且，月初这么谨慎小心，应该也不喜欢捆绑得太紧被人说闲话吧，不然也不会专门来问我。只是他心肠软，脸皮薄，怕伤交情，不好意思直说。
行吧，那我说。孟星舟心里失落得要死，表面上故作淡定，“分开吧，咱俩粉丝攀比惯了，分开才能激起他们的斗志。”
“行，那就让杂志社别送封面合照的海报了，直接送我们俩单人的。”
江月初答应一声，星哥真是长进了，可为什么还是会有点……怅然若失呢？
他起身告辞，孟星舟送他出门，正要各自回房时，隐隐听到压抑的呜咽声，两人疑惑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循声走过去，越走近，听得越清晰。
是卢云嘉，正躲在消防通道里给季非凡打电话，“你们太过分了，又这样！我刚进剧组时候入不了戏，都是月神帮我的，你们这样拉踩人家，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那边季非凡不知说了什么，卢云嘉更激动也更委屈了，“我也拍戏接广告，也自己挣钱，为什么不能要人的待遇？”
他大概也快被折磨疯了，崩溃得一边说一边哭，怕被人听见又压着声音捂着嘴，显得格外压抑也格外凄楚，江月初听得心下恻然，又不好继续再听墙角，他看一眼孟星舟，示意他一起离开。
哪知孟星舟拍了拍他肩膀，一脸“你放心”的表情，然后在他的一脸懵逼里，大步过去拉开木门，“多大的男人了，遇事就知道哭，丢不丢人！”
卢云嘉惊得手都在哆嗦，他急忙挂断电话，抹着眼泪打招呼，看到不远处的江月初，又赶紧鞠了个躬，支支吾吾地道歉：“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我没办法。”
江月初笑道：“没关系，我知道。”
孟星舟勾勾手指，把卢云嘉从阴湿潮冷的消防通道叫出来，冷声道：“卢云嘉，想让别人把你当人，你自己先得把自己当人。不想再被当木偶一样随意摆布，就先反抗一个给他们瞧瞧。”
卢云嘉忙不迭地点头，点了半天又为难起来，“他们微博都不让我发，账号密码都被助理管着……”
“搞定助理的方式有一万种，而且你人在影视城，附近有无数记者蹲点，谁也拦不住你接受采访。”孟星舟身材高挑，比卢云嘉高了足足半个脑袋，他微微俯身盯上卢云嘉的眼睛，“关键在于，你想不想去做，敢不敢去做！”
偶像的鼓励具有天然的煽动性和蛊惑力，尤其是他本人就在你面前，还用这样漂亮的一双眼睛盯着你。卢云嘉胸口发热，一瞬间就仿佛拥有了无尽的勇气，他这回重重地点了点头。
孟星舟一笑，本想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一下，忽然想起刚才拍过江月初，再这样对其他人不合适。胳膊都抬起了又放下来，回头冲江月初眨眨眼睛，两人原路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