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靓妮告诉陈牧说现在碾转在广州和东北两地,供应冬虫夏草给各大药店,不过陈牧看到她的时候,她刚从古玩市场的方向过来。
她没急着回答陈牧的问题,而是看向了方琛,轻轻问道:“方小姐,介意我抽根烟吗?”
方琛点头后,杜靓妮燃起一根烟。
杜靓妮妖艳的红唇含着细白的香烟,干练中透着一丝酷劲,没有一丝小女人的忸怩,像美国大片里的华美贵妇,方琛再看自己,挖着酸奶送到嘴里,舔着唇上的奶汁,像个童稚的小学生。
幸亏她打小就我行我素,从不和人比较妄自菲薄,不然非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杜靓妮朱唇微启,慢悠悠地说道:“过几天不是老爷子忌日嘛,顺便买几件古玩给他。”
陈牧淡笑着,却带着讥讽:“你爸一定会在九泉之下大笑,他确实喜欢文物。”
古玩和文物是两个概念,陈牧是文物警察,不可能不知道,方琛不懂他为何用文物代替了古玩,但可能是因为他们说起了杜靓妮的亡父,她油然想起了爸爸,一股悲戚立刻爬满了心口。
陈牧随即问:“身体不舒服了?”
她的一言一行总能很快被陈牧察觉,还以为她水土不服。
她马上把头摇成了拨浪鼓:“酸奶有点凉。”
“那就别吃了,”陈牧把她的酸奶扔到一边,给她倒了杯热茶,“喝点热的。”
杜靓妮不愿和陈牧聊父辈的事,呷了一口水,问方琛:“小妹,作为前车之鉴,我可要提醒你,要多长个心眼,不能太由着他,他好的时候好着呢,不好的时候可是真不好。”
方琛看了一眼陈牧:“优点没发现,缺点倒不少,他有什么优点啊?”
杜靓妮别有深意地笑着:“真让说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陈牧把一个鸭腿丢给杜靓妮:“吃都堵不上嘴。”
杜靓妮含情脉脉地望着陈牧,就像方琛不存在,不分尺度地和陈牧辩争着:“你不是最清楚吗?怎样才能堵我的嘴。”
陈牧按捺着肝火:“别人在呢,要点脸。”
“这就不要脸了?陈牧,你还真转性了,”杜靓妮没一点气的意思,跟陈牧你来我往更像是打情骂俏,“本来方小姐说的我还不信,不会是身体有恙吧?”
“随你怎么想,跟你有关系吗?”
陈牧没再搭腔,撂下筷子抓起一根烟,他早就领教过这位前女朋友的迂回能力,不是对胜算没有把握,只是不想让方琛看一场狗血肥皂剧。
杜靓妮把烟夹在手指上,胳膊支在桌上,望着陈牧:“方小姐在你心里是别人?”
杜靓妮拨弄的一手好是非,方琛若真是陈牧现在的恋人,保不准真会被气个半死,但她对两人都没有敌意,只是觉得杜靓妮处处在挑衅,所以她也做戏做全套。
她用茶水暖着手,笑道:“其实有些缺点也没什么,日子长着呢,我有的是时间让他改正,也谢谢杜小姐,虽然跟我在一起之后他从来没提起过你,但我知道他这么卓越肯定有别人的付出。”
方琛的话不卑不亢,举重若轻地宣示了主权,杜靓妮一时失言,只得默默吃饭,掩饰着小小的尴尬。
陈牧发愣了一会儿,抬眸看了看她,眼中含着赏识性的笑。
这一局,方琛险胜,四两拨千斤地占据了优势。
饭后,杜靓妮要回义和宾馆了,她还以为陈牧会回他在县城的家,问了一下才被告知他现在常驻在伏流乡,家里的房子暂时空着。
杜靓妮笑吟吟地问方琛:“可以让陈警官送我一下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方琛也不是真的吃醋,她对陈牧说:“我在这儿等你。”
下班的时间点,路有点堵,陈牧幸好没骑摩托车,只是跟着杜靓妮在暮光映照的老街上走了十几分钟,一直到义和宾馆楼下,走得还算顺畅。
他把为杜靓妮拿的物品递给她:“我走了。”
但没等他说出再见,她却扔下东西,紧紧抱住了他。
以前就是这样,她常措不及防地扑向他,跳到他身上,热烈地亲吻他的脸,然后把他拉进她筑起的温柔乡,用丰腴的身体和璀璨的笑容让他在激情里肆意涤荡,忘记现实的痛苦和忧愤,曾经的她是他唯一的家人,也是唯一的爱人,他曾想过,这辈子非她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