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啊现在有点像个小孩儿,刚刚你也听护士说了。”蒋诗吃完了一个生煎对傅易笙说,语气平静并无异常,“我现在就希望她能天天开心,毕竟以前的时候她不开心了好久。”
蒋诗边走边看着袋子里的生煎,还是没忍住,又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举到傅易笙面前,“吃吗?”
“最后一个了,”傅易笙早就看出来其实是她想吃,将她的手推到她面前,“当心就着风吃胃疼。”
蒋诗吐了吐舌头,将生煎塞进嘴里,眯着眼睛享受着。傅易笙还得边走边看着路,拎着她防止她摔跤。
“她又把你认成了我小时候那个哥哥,”蒋诗接过傅易笙递过来手帕擦了擦手,“你不要介意啊,上回她就认错了,可能是你们有些像吧。”
说完蒋诗还特意快走了两步回身看了看傅易笙,又停下来等他走到自己身边,说道:“其实仔细看还是有点儿像的,只不过他小时候鼻梁上有个浅浅的疤,是爬房子的时候磕在窗框上了,嘶,想想就疼......”
“她没认错。”
蒋诗还在那里滔滔不绝讲着那次沈嵊是怎么爬窗户磕到鼻梁的,旁边的男人忽然开口说了这句话,蒋诗就像被定住一样消了声。
“你说什么?”她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也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傅易笙暗暗吸了口气,对她说:“媛儿姨,没认错。我是沈嵊。”
蒋诗笑了,“你怎么也会开玩笑了。”
她知道,媛儿姨只有傅易笙会叫,别的小伙伴都是媛媛阿姨之类的,只有他是从北方来的,当时她还觉得这样叫得真好听。
“姗姗,我是医生哥哥。”傅易笙这句话努力说的平静,双手慢慢放在她手臂上,他怕她跑掉。
蒋诗怔怔地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好久不见了。”
没有大哭大闹,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相拥而泣,蒋诗的反应平静地让傅易笙心慌。
“姗姗对不起,我不该瞒你的。”傅易笙想将蒋诗搂紧,奈何他们之间还有一袋子一袋子的早点,他心尖发颤。
蒋诗没有避着他的触碰,就像知道了今天的午餐是吃红烧鱼一样平常,“干嘛说对不起,你又没欠我什么。”
她伸手拍了拍傅易笙的手臂,“快走吧,生煎要凉了,我妈她不能吃凉的东西。”
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蒋诗就这样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和他照常坐着船过湖,又爬上山。
路上的蒋诗表现得和之前一般无二,这才是最不正常的事,傅易笙看着这样的蒋诗心里就想被一丝一丝地抽走了血,憋闷疼痛。
“姗姗......”傅易笙也不知道现在该不该后悔告诉她这些,蒋诗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蒋诗转头看他,声音中带了点儿尴尬,“哈,现在我改了姓名,和我妈妈一个姓了,除了妈妈几乎没人叫我姗姗了。”
“傅易笙你还是叫我蒋诗吧。”她说。
“我还是叫你傅易笙,那些都是小时候的事了,都过去了。人得向前看。”她说。
傅易笙觉得,在蒋诗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心里最后那点儿希望都被抽走了。她不是不在乎,她是太在乎了。
“能听听我的解释吗?”傅易笙只觉得喉咙很涩,涩到他开口说话都困难的很。
蒋诗将被风吹乱的碎发拢到耳后,双眼直视她,眼中只有平静,“没什么好解释的,真的。”
她笑了笑,拍着他手臂,还想安慰他,“哎呀你看你,之前也不和我说,看我还叭叭地说起我们小时候的事,现在想想好尴尬。”
“幸好我当时没说你什么坏话,不然现在我真的是丢死人了。”
蒋诗说完就又向山上走,还回身对傅易笙喊话,让他快跟上。
山间这条路其实是可以两人并肩走的,只是若并肩走了,反向的人就没了地方。于是两人走得时候还是前后走着。
蒋诗似乎是因为吃了生煎有了力气,谋着劲儿低头向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