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舟还想拒绝,亓青就道:“先去看看老人吧,他们现在应该醒了。”
然后池舟就浑浑噩噩的带到了病房里,看着他简单的和已经清醒的两位老人交谈,很快就获得了他们的信任。
外婆拉着亓青的手,眼底含泪道:“青禾啊,阿浅没少提起过你,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这事儿真的不方便麻烦你。”
亓青镇定的回应:“奶奶,我喊浅姨一声姨,就不该躲这事儿,否则别说是我父母,我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您就让我帮这个忙吧,好不好。”
外婆泪眼朦胧,又劝了几句,见最终还是劝不过,才半推半就的同意了。随后拉着池舟,让她跟紧亓青,不要给人家添麻烦。
池舟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才发觉这和她想象中的不同,亓青和池浅的关系好像不仅仅是见过一面那么简单。而且外公外婆看起来对亓青也不陌生的样子。
她低着头,盯着手里那张死亡证明,想起刚刚亓青和她说过的话,等到两人都出了病房后,才问他。
“你刚刚说,‘我们医院’是什么意思。”
亓青张了张嘴,抱歉道:“不好意思,是我没说清楚。这家医院是我家开的。”
池舟点点头,慢慢消化了这个事实,将这些话都整合了一遍,大概理清了他和池浅的关系。
“那,之后的事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浅姨对我极好,”他的眼底也染上了几分悲伤,“就当做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的事了。”
池舟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心情和他开玩笑。明明她和池浅都没见过几次面,但最后几天的相处,却像是把过去十几年的份都给补上了,人真的走了,心里就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般。
人死如灯灭,但逝世后却不是剔除烛泪那么简单。
池舟拿着医院开具的《死亡医学证明书》,回家取了户口本,带上池浅的身份证。先跑辖区防疫站换了《居民殡葬证》,又跑派出所盖了章。期间还要不断的和殡仪馆联系,确定遗体处置的各种细节项目,电话一直不曾断过。
期间只和萧一楠联系过一次,告诉她自己大概需要请假的天数。萧一楠告诉她因为错过了几场团队活动,网络上有些闲言碎语,热度在逐渐上升。
池舟想了想,便直接跟萧一楠说,让她联络公司发通稿,先道歉控场,直接告知是家里有人逝世,她才会缺席,并不是别人口中的无故缺席。至于剩下的事情,只能等她把这边的事情全都处理完再说了。
任由着网友们无端猜测,把事情越闹越大并没有什么好处。挖出这些发生在她亲人身上的事情供人谈论,那未免对逝者太过无礼。
结束了和萧一楠的通话后,池舟揉了揉鼻梁,手机才刚静下来一会儿又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是殡仪馆的负责人。
正准备接起来时,身旁的亓青就抽走了她的手机,温柔却又强势的说:“都说了我是来帮你了,别一个人忙活。”
池舟皱眉,想说什么,对方就朝她身后方向示意:“那边还等着你呢,这个交给我来处理。”
工作人员在喊她确认事项,她真得忙得分|身无术,想到外婆也信任着他,最终只能退让:“麻烦你了。”
随后忙站起来走到柜台边,一一和工作人员对应项目表上的内容。
丧礼这边进行的很顺利。池舟在盖好章后,亓青那边也已经联络好殡仪馆的人来接收遗体。
她返回医院和,和外公外婆挑了个日子定下火化日期,池浅在商场上人脉关系很足,告别厅是肯定要布置的,告别仪式怕是也少不了。
亲人、同事、朋友,但凡是认识都要通知一遍,告诉他们参加追悼的时间。
告别仪式上,来了不少人,池家的亲戚都是外公外婆那一辈的,他们的兄弟姐妹及子女,还有池浅的合作伙伴等等,来得人有些多。有些人只是被家里人带过来,跟池浅关系并不怎么亲密,在现场虽然不会吵闹,可态度总是有些轻慢。
池家亲戚这边的小孩也是,看到池舟的时候还惊喜的大叫,直接把池舟叫得脸色发黑,还是对方家长反应过来,急忙拉住自家小孩,可即便如此,也盖不住她们欣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