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见自己女儿这般,悲从中来,将瑟瑟发抖的少女搂进了怀里,无声的哭泣着。
这是常见的精神控制方法,闫飞在席谖被囚禁的这段时间内,一定经常的反复的用一种物品作为控制少女精神的媒介,借此形成了条件反射。之后再配以精神暗示,被控制的人自然就会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不是多么高明的手段,但是有效。
“摆脱他给你造成的阴影的确需要时间,但是只要你积极配合医生,一切皆有可能。”苏言道,她这话倒不是安慰。席谖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已经出院了,虽然还需定期回医院进行干预治疗,但是日常生活上看起来已经和常人没什么区别。另外九个可就没有这么坚强也没有这么幸运,这些受害者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一定的自我意识,甚至这辈子还能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都是未知的。
“我去看过被你们救出来的那九个人,也得知了那个男人被你们逮捕了。”席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今天来只有一个请求,只要能让他定罪,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我自己,还有那么多个姐姐和妹妹。”
“我不能让他们这群畜生有机会逃脱法律的制裁!”
就在苏言欲言又止的时候,江离忽然回来了,他高大的身躯站在办公室门口,沉声道:“你确定?”
席谖转过身,坚定无比的点了点头,随即有些迟疑:“可是……可是我每天都在笼子里,知道的实在是有限,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怕是很难再次提供一些有用的东西了。”
苏言看了一眼江离,然后微笑着开口:“人的大脑其实异常强悍,也会在无意中存储下你自己都尚未察觉到的重要信息,不记得没关系,我们可以帮你找回来。” 一辆警车停在了‘盛酒庄’的门口处,引来了周围的几户商家隐晦的围观,前段时间这家看起来很富贵的酒庄出事还被封了,这事儿附近的人都好奇的不得了。因为不论酒庄还是酒庄的老板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神秘的,所以这就更加让大家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人类的本质就是八卦。
车里。
苏言坐在主驾驶,在车停稳之后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回头看了看坐在后排座位上的席谖一家人。她心中叹了一口气,再次开口确认:“席谖,你要是接受不了,不来也可以。虽然我们警方很看重有关于闫飞的犯罪证据,但是并不需要你做出这种牺牲。我们会争取从其他方面入手,最终一定会将他定罪的。”
盛酒庄对于少女来说就是这辈子最大的噩梦和阴影,她在局里的时候是有认真的和对方分析过其中的弊端,奈何席谖表现出了极强的个人意愿,强烈要求用重回犯罪现场这种方法来回忆起自己不曾注意过的那些细节。所以在和江离申请过后,一行人才来到了这里。
席谖闻言下意识的双手紧握在一起,力气之大让骨节都泛起了青白色。
“而且一旦你在里面回忆起一些事情,且做了口供当做证据的话,将来开庭你是要作为主要证人去指认的。你确定你现在的状态准备好了吗?”苏言不得不将所有的弊端都细细给她分析一遍,让一个受害者去面对施暴者,真的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极强的意志力。假如警方采纳了她的证词,到时候客观物证还不够充分,如果席谖当庭翻供,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王娟和席宏义担忧的对视了一眼,王娟迟疑再三还是开口劝道:“谖谖,你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啊,咱们不需要这么拼的,就算没有你,警方这不也把那个畜生逮到了吗?干脆回去算了……”
他们两口子好不容易才能把女儿找回来,真是不想让她冒任何的险,他们现在所期盼的不过就是席谖能够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生,平安顺遂就足够了。
半晌,席谖才小幅度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苏言:“我可以的。”
“小谖!”席宏义有些着急。
“爸,妈!你们怎么就想不明白,如果这些人渣得不到他们应有的报应,我怎么可能像你们期望的快快乐乐的过日子?每天醒来都要生活在恐惧当中,知道这些畜生还在逍遥法外,不得不担惊受怕。这样继续下去,我没死在六年的囚禁当中,却会死在得救之后。这种内心深处的害怕和折磨才是摧毁我的元凶,我不想让自己某一天被发现吞食了过多的安眠药死在房间里!我不想!”少女说道最后几乎有些声嘶力竭,她微微喘息着,眼眶通红。她是幸存者,既然能在长达那么多年的囚禁中还维持本心的逃了出来获得新生,怎么可能允许自己余生担惊受怕,过得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