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很怕,我怕你们也一样,怕你们也看着我说是我的错,说我怎么可以一个人去酒吧,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记得就说自己被强奸了,怎么可以被强奸以后还恬不知耻的跑来说自己被强奸了。”
“你们没有,谢谢你们。”
季修诚看完笔录,抬头问梁法医。
“是哪个派出所接到的报案?我要问责。”
“她没说,但是好查。”
“让他们查完告诉我,我亲自去一趟。”季修诚把笔录递给旁边的女警,又掏出烟来,“如果报案以后遭遇到的是冷漠和嘲笑,还要我们有什么用?”
女孩走了以后外勤就去酒吧调监控了,也有人去查最早接到报案是哪个派出所,季修诚坐在办公室里倒是没有抽烟,而是在警务系统里不知道在翻什么。
元良敲了敲门,季修诚抬头看是他,便说道。
“我又没关门,直接进来吧。”
元良手里拿着文件夹走了进来,“结案报告。”
“哦,放那吧。”季修诚说。
“今天……”元良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是个好警察。”
“这话说得,我当然是了。”季修诚看着元良,觉得有点无奈,“怎么突然这么说?”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是真心喜欢警察这个职业,也是真心心中有正义的,是个好人。”
“干嘛突然发我卡,还有我也不算什么好人吧?你也见过我脱了警服什么样……”说到这里季修诚稍一停顿,“哦好像平时也没怎么穿过……”
元良笑了笑,季修诚都看愣了。
“你笑了?”季修诚傻了吧唧的说道。
元良又皱起眉,“我又不是面瘫,我还不能笑了?”
季修诚砸吧砸吧嘴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元良见没话说了转身要走。
“那你是为什么?”
听到季修诚的声音脚步一顿,疑惑的回过头来。
“什么?”
“你是为什么?考警校,当警察?”
元良沉默了半晌开口道,“一开始是为了逃离一个人。”
“后来呢?”
“不知道。”元良摇摇头,不再回答,走出了季修诚的办公室。
酒吧的监控很好拿到,酒吧老板很配合,在监控视频里清晰的看到了冉思琼喝了酒,然后就趴到在吧台,后来被一个男人扶着上了楼。视频再往前捣就能看到男人沉冉思琼不注意把药片丢进她的杯子。
幸好只是安眠药,万一是毒品之类的可怎么办啊,季修诚想。
“找这个人吧。”
男人一看就是个熟手,丢药片的手法娴熟干净利落,带着兜帽一直没有被监控拍到正脸,但是在室内并不寒冷的环境里一直带着兜帽也难保不引人注意,总归会有人见过他,或者有人认识他。
这些都让外勤继续去查,季修诚现在要去派出所一趟。
元良没跟着,元良现在没有房子,户口要暂时落在局里的警员宿舍,需要的书面申请报告十分多,刚刚还来了电话让他去一趟户籍中心,落户是个漫长的过程,元良甚至都不知道一年内能不能办下来,这里最大的阻碍就是他没有房子,到石川市的时间也太短,就算是体制内也不好办。
原本的户口本上还有母亲,难免又被人问。
季修诚一个人去了派出所,先是把给冉思琼接警的民警骂了一顿,之后和所长一起喝了会儿茶,在看着所长又把民警骂了一顿,然后在慢悠悠的解释这个案子现在归市局了,最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形象十分跋扈,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可偏偏这事情就是他们理亏,也只能忍了。
在派出所出了气的季修诚心情好,路过花店的时候买了两盆死不了两盆仙人球,越来越觉得和元良十分般配,回到警局以后却发现元良不在。
但是这不妨碍他把死不了和仙人球放到元良桌子上。
副队长办公室的备用钥匙还在他手里。
“看我对你对好。”季修诚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上司,多体贴啊。然后哼着歌就回自己办公室了。
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元良还没回来,于是季修诚又下楼去买了浇花的水壶,袋装的多肉用化肥,又去蛋糕店买了个水果小蛋糕,还跟人家蹭了一本台历。
全都一股脑的放到了元良的桌子上。
正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你在干嘛?”
元良刚一回来就看到有人在自己办公桌前鬼头鬼脑的,黑着脸走过去一看桌上乱七八糟的一片,又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