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快速地夹起扣肉和芋头放进自己碗里,一边分心问沈白:“你是打算做什么生意?听说你的田都荒了,家里的存粮也输进了赌场。”
顿了顿,她低头看了一眼碗里香喷喷的扣肉,遗憾地道:“虽然你做的东西很好吃,但你要是来给我做饭的话,我只能答应让你跟我吃一样的东西,更多的,就给不了你了。”
她这话倒不是在诓沈白。
这些年来,负责给她做饭的一直是她买来的那些男人。
那些男人甚至都没法跟她吃一样的东西。
她愿意让沈白跟她吃一样的东西,还是看在沈白做东西的确好吃的份上。
沈白脚下一顿,回过身,不卑不亢地道:“我不是要给白姨做饭,而是想租白姨的山。”
沈白在来的路上经过的那片林子,正是白鱼家的私产。
这也是为什么沈白明明看到了小溪里有鱼,却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无动于衷。
那片林子是白鱼的私产,林子里的鱼自然也是白鱼的私产,未经主人同意动他人私产者,当死。
这是这个世界流传已久的规矩,所有不遵守这个规矩的人,都死了。
沈白没有两条命,不打算以身试法。
不过她可以在有限的范围内,“钻钻空子”。
见白鱼对“租”这个词似有不解,沈白开口解释道:“我家附近的那座荒山,白姨留着几乎没用,不如暂时将使用权交给我,我使用完那座荒山后,每个月固定给白姨提供二十斤面粉、一百斤肉的报酬。”
白鱼闻言,差点将嘴里的肥肉呛进气管里。
她拍了拍胸口,借着李月的手喝了口水,就是不肯放下碗筷。
“每个月给我二十斤面粉、一百斤肉?你确定?”她戳了戳碗里的芋头,犹疑地看向沈白。
二十斤面粉和一百斤肉是什么概念?
像沈白这种两口之家,敞开肚皮吃,一个月也就吃十斤面粉和五十斤肉。
要是省着点吃,一个月五斤面粉和二十五斤肉也足够了。
白鱼虽不清楚沈白为人,但对她家的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
沈白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怎么好意思说每个月向她提供二十斤面粉、一百斤肉?
她心里咯噔一下,放下碗筷道:“你要是还去赌场,这山,我是怎么都不可能让你用的。”
沈白刚想解释,白鱼不知想到了什么,接着道:“要是你能把赌场除掉,这山,我直接送给你。”
沈白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租,是她想出来的权宜之计。
若是能得到那座山的所有权,她自然更愿意。
她这边在权衡的时候,白鱼已经重新捡起碗筷,将碗里的芋头和扣肉吃到见了底。
见她还想再夹,李月默不作声地将剩下的芋头扣肉全部倒进了自己碗里,三两口吃下肚。
白鱼:“……”
母女情到此为止了。
她忧伤地放下碗筷,琢磨起让沈白无偿来她家做饭的可能性。
她刚准备改口,将除掉赌场的条件换成来她家做饭,就听见沈白毫不迟疑地开口道:“好!”
有了决定之后,后面的话就好说了。
沈白一口气道:“两个星期内,我暂时拥有那座荒山的使用权,两个星期后,如果我除掉赌场,那座荒山归我,如果我没有除掉赌场,我给你一整个月的租金,也就是二十斤面粉、一百斤肉,怎么样?”
这个条件,白鱼拒绝不了,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她缓缓点头,摆手示意李月去拿纸笔来。
等李月摆好炭笔和草纸,白鱼快速在上面写下沈白刚刚说的那串话,然后转头看着她,淡淡地道:“我一向不把口头上的约定当约定,若你是诚心实意要跟我做这笔生意,那就在这张纸上写上你的名字。”
沈白正有此意,见状毫不犹豫地在草纸右下角写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