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和阮家沾亲带故的大娘大婶就开始劝人了,说孩子没事就好,别哭了赶紧回家给孩子换身衣服,别好不容易从河里出来了,别再感冒了。
许雅琴也回过来神,牵着阮茂林的手和大娘大婶道谢,然后才看向自己婆婆:“我也不知道,我过来的时候小林就站在岸上了。”
阮茂林擦擦眼泪,打着嗝说:“我……我是自己上来的,水不深。”
许雅琴皱眉,对阮茂林的话心里充满疑惑:水不深怎么会把二儿子吓到,二儿子不是轻易会哭得那么厉害的性格,还跑去村里叫人。
不过现在不是问话的好时候,许雅琴把心里的疑问压下去,带着儿子女儿和婆婆回家。
阮荷毕竟年龄小,这一惊一吓一哭,精力就不行了,被阮老太抱着回家的时候就哭着睡着了,回到家被许雅琴放在了床上让她继续睡。
阮茂竹也是身体不好,这一折腾,回到家就蔫蔫的,精神不济。
许雅琴怕他再生病,赶紧给他灌了一碗村里老中医开的养身子的药,让他躺妹妹旁边,和妹妹一起睡。
阮茂林被阮老太用院里晒的温水一顿搓洗,又被许雅琴灌了一碗浓浓的姜茶,等穿上衣服那害怕的情绪就没多少了。
等给三个孩子收拾好,许雅琴和阮老太在炕上,一人坐在阮茂林一边。
“小林,你和娘好好说说你在水里是怎么回事?你弟弟说你掉水里了,爬不上来,你又说自己爬上来的,水不深,我都被你俩搞糊涂了。”
“娘,我也不知道。那里水就是不深,我也不敢往深里去。可是我下完网往外走的时候,脚上好像绊了东西,就坐水里了,怎么都起不来,脚上好像有什么在拽着我一样,一直拽着我往下滑。小竹就是看这样才去叫人的。后来我就听到妹妹一直喊爷爷,喊了好多声,拉着我脚的东西就没了,我就自己出来了。”
阮老太听阮茂林说完,眉头就皱了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许雅琴则是深深的后怕还有对河里未知生物的恐惧。
她颤抖着声音问:“娘,是不是……是不是……水鬼?”
最后两个字她没说出声,但是阮老太能看清楚她的唇形。
阮老太拧眉点头:“嗯,应该是。都平静这么久了,怎么会出现那东西?”
阮老太也奇怪,这东西新中国成立前有,但是现在到处打击封建迷信,D和GJ人民的力量足以把这些东西打击下去,不敢出现在人面前,说到底,鬼还是怕人的,人气重了,他们就躲起来了。
许雅琴摇头,心中也升起担忧:现在会捉这东西的人早就不知道被打到哪里去了,隔壁山上的道观都空了,没人治得了它们,迟早要跑出来害村里人。
“别担心。”阮老太拍拍她的手,有些紧张地看向阮茂林:“你说听到妹妹喊爷爷?你看到什么没?” 阮茂林摇头,阮老太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没再问什么。
阮老太走出西屋,回到自己屋,拿出藏在枕头下的照片神情怀念地摩挲着:“老头子,是你回来了吗?为什么你不来看看我?我等了你好久了。”
阮老大飘在阮老太身旁,一脸哀伤地看着她,想像活着的时候伸手摸一下她的肩膀安抚她,那手却立马穿了过去,他的神色更低落了。
阮老太看了会儿照片就收了起来,然后打开了床头上的五斗橱,从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古朴的木盒,摸着木盒子叹口气:“你的主人也快要出现了。”
然后她又把木盒放进抽屉里,锁好后出来了。
*
睡在屋里的阮荷并不安稳,梦里那种无能为力再次席卷而来,她猛然惊醒,喘着粗气躺在床上,看了半天头顶茅草屋顶,慢慢把心中的惊怕平复下来。
阮老大飘到她上方,看着她悠悠地说:“我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这次我能救了你们,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阮荷点头,说出心中早已想好的决定:“爷爷,你教我捉鬼的本事吧。既然躲不过去,那我就把命握在自己手里,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只能看着亲人危险却什么都做不了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