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花在地上撒泼打滚,家里全是她的哭嚎声。
阮建功皱眉走过去提溜起来她:“你再说!再说送你回娘家!”
王大花这次是真心里委屈。阮老太偏心,她就是想为孩子多要点东西,她哪里错了。
阮梅早就对奶奶不服气了,看她爹还要打娘,直接抱住她爹的胳膊,哭着喊:“爹,别打娘,娘也没说错啊,凭什么小荷她们有新衣服,我和哥哥弟弟就没有!”
阮荷:“小梅姐,我家真没用奶奶的钱,是我爹拿着兔皮换的布料。”
“兔皮也是全家共有的,你们换钱自己买东西,咋就没想过我家里人有没有衣服穿?你们怎么这么自私?”
阮建功高高举起手。
阮梅吓得闭上眼,哇哇大哭:“爹你偏心!你不疼自己孩子疼二叔家的,你不是我爹!”
阮建功原本只是吓吓阮梅,听到这话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王大花赶紧抱住阮梅,虽然她疼儿子,但阮梅她也疼的,主要阮梅嘴甜,平时会讨她开心。
阮建功这一打,可是捅了马蜂窝。
“阮建功,你打我也就算了,你打小梅干嘛?她哪里说错了?你要是不疼孩子,我这就带她们走!”
阮建功还要再打,被阮老太叫住了。
“建功,行了,别打了。”她头疼地揉揉眉心,一脸失望:“大花,你是不是铁了心认为我偏心?”
王大花没说话,就抱着几个孩子哭,阮老太彻底明白她的态度了。
“行行行,原本觉得不分家是为你们好,咱一家子能好好过日子。现在闹成这样,也是我的错,不该一直绑着你们一起。”
“娘,你没错,你也是为我们好。”
“是啊,娘,我们都知道你的心意。”
阮建业和许雅琴轮番劝着阮老太,但阮老太已经被王大花的所作所为弄得心灰意冷。
她摆摆手,无力地说:“树大分枝,树大分枝,你们都大了,也该分家了。建国,去叫你几个大爷和叔叔过来,建业,你去叫大队长和村支书过来,咱们分家。” 前山村并不是一家姓的村, 如果一个姓, 那就都是没出五服的亲戚, 整个家族人不并算多。
阮家最大的是阮老太的婆婆和公公, 当年是逃荒来的这里, 都已经过世了。
他们总共生了六个儿子一个闺女,闺女嫁得远, 不是一个省, 在爹娘死后就没再回来过。
六个儿子阮老大最小,在战争中没了命, 老四前几年生病也没了。老大今年七十, 孩子都长成了, 有儿子孝顺, 早就不下地干活, 平时就在村头大柳树底下跟几个同年龄的老头儿说话。
老三就是阮建国的爹, 老.二是之前问阮六家借粮食的建平他爹,老五媳妇死了, 儿子建邦在当兵。
阮老大不在了, 就阮老太一个寡妇,和阮老大这几个哥哥平时交际不多,也就妯娌之间还说说话。
但如果她家有困难,这几家还是会出手帮忙。也是因为阮家有这些亲戚,才能在村里立足不被欺负。
正是吃饭的时候,这些人都在家,一听说阮老太要分家, 饭都没吃完就过来了。
大队长也就是村里的村长,姓花,村支书也姓花,和花队长是一个家族。老支书是老干部了,以前大队长没选出来时,他还兼任。
后来他老了,把花队长培养出来,就担个支书的名,平时村里事都不怎么管。
阮大爷愁眉苦脸,一进来敲了敲旱烟杆子,眼神严厉地看了眼阮建功阮建业这两个侄子。
然后慢腾腾转向阮老太:“弟妹,怎么回事?过得好好的,怎么就要分家了?”
许雅琴之前就泡了一壶菊花茶,现在很有眼力劲地给各位叔伯一人倒了一碗。
阮老太不想把家里的糟心事告诉外人,只笑着说:“树大分枝,孩子们都大了,小军过几年也该结婚了,住一起不方便,还是分开吧。不管分不分家,我都是他们娘,他们彼此也都是兄弟,关系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