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建业皱眉,不想和她掰扯这么多:“那你夺娘给她的药酒干啥?她被你打得身上都是伤,你不让她涂,她咋快点好?再说了,这药酒又不是啥好东西,赤脚医生那里几分钱一瓶,至于这东西也要她的吗?”
王大花“哼”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看着阮建业把药酒给阮菊,狠狠瞪了她一眼,自己闷头吃饭去了。
吃完饭,她还是不甘心,冲阮菊恶声恶气喊了一声:“精心点用,别用太多,剩下的拿来给我。”
阮菊没说话,王大花“啪”一声重重拍她背上,正拍在她伤口上,疼得阮菊呲牙咧嘴。
“你听见了没?”
阮菊:“听见了。”
王大花这才放阮菊回去。
进了屋,阮菊扑到炕上就哭了出来,心里难受得不行。她娘怎么就不心疼她一点。
“大姐。”
阮梅看着阮菊哭,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在这个家里,除了她姐,就是她地位最低了。
阮菊没说话,还在哭,阮梅皱眉:“大姐,别哭了,再哭她也不会心疼你一点。还不如咱自己自立自强呢!大姐,你起来,我给你涂药,涂了药就不疼了。”
阮梅“嗯”了一声,把钻进被子里脱掉衣服,阮梅看到她身上那一道道红肿的条痕,阴着脸把药酒小心涂上去。
“就一罐麦乳精,娘下手也太狠了。”
阮菊沉默,良久才声音喑哑地说:“不止因为麦乳精,还因为那是二婶送的。”
阮梅手一顿,继续往阮菊身上涂药酒,没有说话。她们不知道自己娘和二婶有什么恩怨,但她们娘真的非常讨厌二婶,比她讨厌阮荷还要讨厌。
中午许雅琴做了红烧鸡块,是杀的家里的老公鸡,不是山上的野鸡,虽然肉有点老,但许雅琴多烧了一会儿,炖得烂烂的。
肉味传得一院子都是,除了给阮老太送去一碗,留出来一碗给阮建业,剩下的阮荷几个全吃光了。
一家人吃得满嘴流油,一本满足。
许雅琴就是专门做的这道菜来气王大花的,你不是喜欢骂吗?你不是嫉妒我过得好吗?那我就表现给你看,看你能气过来不。
王大花闻到肉味确实生气了,躺在炕上嘟囔:“吃,使劲吃!看你们把鸡吃完了还咋弄,以后连个鸡蛋都没有,别想来我家要一个!”
和阮家一墙之隔的柳家。柳老太不是个性子好的人,她就一个儿子,唯一的媳妇被她磋磨得瘦得连衣服都撑不起来。
冬天的棉袄穿在身上还没有人家不穿棉袄胖,脸上一点肉没有,颧骨露出来,脸色蜡黄,像是生了重病一样。
柳老太又闻到肉味,她吸
吸鼻子,肯定地说:“阮家又做肉了。”
柳家媳妇没吭声,闷声搓着衣服,手又红又肿,生的都是冻疮,裂了好几条缝。
但她像没有感觉一样,依旧用冰凉的水洗着衣服,还不敢多用水,用多了婆婆又骂她。
她也闻到了肉味,只喝了一碗只有几粒米稀粥的肚子,忍不住咕咕咕叫起来。
“闷头鹅!话都不会应一声,儿子也生不出来,当初也不知道我儿子看上你哪里了?娶回家这么一个丧门星!”
没听到儿媳妇附和她的话,再一看儿媳妇那窝囊的样,柳老太忍不住过去掐了她几下,发泄心里的怒气。
柳老太眼神阴毒地看着隔壁阮家:“阮家肯定又上山打野鸡了,这都多少次了,不行,我得去大队长那里举报他们。山上的东西都是公有的,她们家天天打怎么行?这是割社会主义墙角,必须举报!”
柳老太迈着小脚,快速往大队长家里走,一转眼就没了影。
柳家媳妇看看衣服,站起来手在围裙上擦擦,转身出了门,进了阮家的院子。
“仓子婶?”
阮荷吃过饭在院子里消食,看到仓子媳妇有点惊讶:“仓子婶,你有事吗?”
“我找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