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是的,过来。”
秦广王把她提溜到了上面,阮荷并不想去,她担心自己走了睿睿会害怕。
果然,她一不在,睿睿身子缩得更厉害了,看得她心疼:“王,他……”
“怎么了?他是被判决的鬼,就是小孩你也不能同情,让他在下面跪着。”
秦广王递给阮荷刚刚那两个记录人的一套纸笔:“来,你给我记录。”
阮荷没法,只能站在那里,希望能快点结束这场判决。
崔判官把睿睿的情况告诉秦广王,秦广王翻翻生死薄说:“他的罪已经罚完,下一世,便按他的功德来投胎,唔,我看看。”
秦广王将生死薄翻完,指着一户人家说:“让他投胎这一家吧,下一世的人生,端看他自己怎么过。”
阮荷看向秦广王指的人家,是中等人家,而且父慈母善,下一世睿睿应该会过得很好,阮荷放心了。
“是。”崔判官应道,让阴官把睿睿拉下去,睿睿看向阮荷,并不懂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害怕地喊道:“姐姐,姐姐。”
“王。”阮荷非常担心睿睿,但没秦广王允许,她也不敢过去。她一脸焦急地看着秦广王:“我想送他去投胎。”
秦广王皱眉:“你怎么这么心软?不就是一次投胎。”
不过接触到阮荷哀求的眼神,秦广王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去吧。”
阮荷眉开眼笑:“谢谢王!”快速追过去,秦广王站起来,也跟着走出去,崔判官等人在他身后恭敬送他。
秦广王在阮荷她们身后走得不紧不慢,但一直跟着。
他看着阮荷亲自送睿睿上奈何桥,看着他喝下孟婆汤,消失在路的尽头,然后走下桥,脸上带着怅然若失。
“怎么了?”秦广王摆弄着一朵火红的彼岸花问阮荷:“不是让你去送邓睿了,怎么还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阮荷摇摇头:“不是不高兴,只是亲自送一个刚刚和我熟了的人离开,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这只是一时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秦广王将手里的花给她,笑着说:“你还是经历太少,这种离别经历多了,你就没感觉了。”
秦广王自是有资格说这话,他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经历的事情不知道多少,普通的生离死别,到他这里,根本撩不动他的情绪。
“可我这不是经历得少吗,自然不会云淡风轻,一点事都没有。”阮荷也不觉得丢脸,大大方方承认自己舍不得离别。
秦广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又摘了几朵花给她:“多看看这花,你看,开得多好,看久了就高兴了。”
阮荷拿着花,看了会儿说:“听说彼岸花的由来也有缘故。”
“有吗?它不是一直都长在地府?你说的是凡间的传说吧?”
“嗯。”阮荷点头。
秦广王轻笑一声:“凡间关于地府的传说那么多,可不是每一个都是正确的,但地府一些人事物,确实有他们的故事。不过这些你不用关心,你该回家了,凡间天要亮了。”
“啊!”阮荷惊呼一声:“糟了,我二哥肯定要担心死了。王,我走了哈!”
“嗯。”秦广王笑着和她挥挥手,手一伸,一朵彼岸花再次出现在手里,他拿着往自己宫殿走,嘴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脸上也有了淡淡的惆怅。
“‘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
。’这寓意可真不好,但也挺适合地府。”
阮荷慌忙回到人间,自家二哥果然一夜没睡,见到她眉毛一皱,脸上带着关心:“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倒是孔盛,一脸见怪不怪,在旁边享受地闻一鼻香说:“正常,地府投胎哪里会那么快。睿睿是去了枉死城吧?”
阮荷摇头:“没有,我亲自送他过了奈何桥,现在已经投胎了。”
孔盛一惊,飘起来说:“这么快,他才六岁,阳寿就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