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两两走来这后面来参观的人竟也不少,而且多为年轻姑娘。
赵也白循向转身,往门内望进去。
玻璃隔墙将里头的空间分成两部分,靠近门口的两米宽左右过道留给参观者,剩余是文物修复师的活动地盘。
赵也白所站的视角,透过驻留在玻璃隔墙的人影缝隙,一件珐琅彩瓷器入了他的眼,他不禁多加注目数十秒,因为纹路走势和励如桑的那只珐琅彩烟盒特别像。
当然,或许对于他这样的门外汉来讲,所有的珐琅彩都没区别。
前来参观的那些年轻姑娘倏然起了小躁动,手中相机的镜头纷纷从文物修复室内的物件朝某个方向一致抬高,若非环境不允许,大概率是会起尖叫声。
赵也白转业后接的第一单工作便是一位流量男明星的保镖,当下情境竟有几分相似。
很快,引发躁动的源头进入赵也白的视野范围内——
面容英俊的男人头上不知为何包了厚厚的纱布,高挑修长的身躯裹在白色工作服中,阔步走来放着珐琅彩花瓶前。
年轻姑娘们的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没有停歇。
男人对玻璃隔墙外的人影毫无察觉似的,接过跟在身侧和他一样工作服的助手递来的蓝色乳胶手套,利索戴上,双手转动置物底盘,珐琅彩花瓶缓缓转动一圈,露出它黏复好的充满裂纹的那一半。
又有新赶来的两位脚步匆匆,走在前头的回头拉扯身后慢了一步的,催促道:“快点,沈老师已经开始工作了!”
赵也白大概明白,这是博物院的某位知名人物。
两人自赵也白身侧经过,不小心撞到赵也白,忙不迭致歉。
赵也白表示没关系,让开道往院子里退,听到身后咔擦的快门声,伴随两人兴奋的低声:“……帅!帅!这位也好帅啊!……”
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后赵也白在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瓶矿泉水,拧开其中一瓶自己喝,寻了院子里白玉兰树下的位置,靠着树干继续等励如桑。
八爪的长途电话不多时打了进来,是来告诉赵也白,他通过他的渠道打听到,纳瓦先生那批人从部落逃脱后离开泰国了,具体行踪未可知,要赵也白和励如桑小心一点,不排除往后会再找上他们的可能性。
“……另外,和地下拍卖会有关联的那几家民宿也被警察调查了,目前全部停业。”
“我们住过的那家呢?”
“也一样。”八爪说,“不过出事的只有他们家男人,老婆和孩子好像被他提前送走了,找不到人——还有你要我帮忙了解底细的那家私人收藏馆,以前是个二手回收店,早五六年左右才变成收藏馆,但我问了一圈,没人见过长袍男人,老板应该是个女人才对。”
结束通话,赵也白半晌沉吟不语。
吕烈山在微信上又来了新消息:“你要的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名伶万老板的资料也搞到手发你邮箱里了。”
赵也白回了个“好”,翻去邮箱,看到上一封邮件,才记起吕烈山搜集的受保护人(即励如桑)的背景资料他之前被打断以至于还没有浏览过,转而重新点开。
楼梯口就在展陈室里的右手边。
励如桑从二楼下来,冷不丁见前来参观的人不少,问白筱好奇今天是不是举办什么活动。她对博物院熟悉得很,即便展陈室是比较创新的一个设置,也就刚开启的前几个月热度稍稍高点。而本来类似博物馆的地方就比较小众,何况这里只是博物馆的一个小角落,眼下的人流量虽和普通景点没法相提并论,但足以超乎她的想象。
她离开平城不是都没半个月?而且刚刚来的时候没见这么多人。
“没、没有活动。”白筱摇头,扶了扶眼镜,“是、是沈、沈、沈师哥之前上、上了的那档文物节、节目播、播出了,被很、很多人认、认识,就都来、来博物院看、看他。”
其实白筱刚开个头,励如桑就猜到后面了,但一直以来无论白筱多么结巴,励如桑都没中断她的习惯,耐性等她讲完全部。今次励如桑亦如此。只不过她听的时候分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