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启晨对婚礼流程并不太懂,但知道西式的要宣誓,而华国古礼肯定是要拜堂的。但是白忻言他们一身古代扮相,却没有拜堂,反而是搞了个宣誓。宣誓倒是用的是华国古式的说辞,而且宣誓的时候,还喝了交杯酒。
丁启晨迷迷糊糊地觉得交杯酒似乎是婚礼之后新人回房再喝的,不过那是以前新娘不能抛头露面的情况,如今大多是在婚礼上进行,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只是喝的时候不成问题,喝的内容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丁启晨目瞪口呆地看着殷烆在自己心口用手划了一下,然后从不知道怎么就破了个小口的衣服后面就飘出一滴血珠来,殷烆面不改色地看着血珠落进了酒杯里,接着又用手抚了抚衣服上的口子,刚才的缝隙顿时不见了。
丁启晨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见白忻言那边似乎也要重复这个操作,只是执行的人是殷烆。不过殷烆的手靠近了白忻言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动作,搞得白忻言忍不住小声说道:“殷先生,之前说好了的,我也要用心头血。你快动手呀,只是痛一下而已,马上就好了。”
殷烆闻言,手微微动了动,还是没有下手。刚才划自己时面不改色,这个时候却还没碰到白忻言就已经皱起了眉,比划自己要难受得多。殷烆忍不住深吸了口气,说道:“就用指尖血好了……”
“不行!”白忻言当即瞪起了眼睛,一脸严肃地对殷烆说道:“你都已经用心头血了,我当然也要用心头血。殷先生你不动手的话,那我就拿取血的法器自己来。”
婚礼只是个仪式,他们结契的真正步骤,其实就是交换两人的血液,并向天道起誓。不同的血液和不同的誓言会有不同的效果,普通血液只会让两人联系稍微紧密一些,分担部分因果祸福;而最宝贵的心头血,则是让他们在天道眼中彻底成为一体,从此祸福相依、同生共死。
严格来说,结契对白忻言来说都是赚的,因为他的修为远低于殷烆,殷烆还觉醒了真龙血脉,至少会让白忻言的寿命延长一大截。但殷烆似乎觉得白忻言赚得还不够多似的,一开始就决定自己要用心头血,但却不舍得白忻言用心头血。一方面是因为心头血珍贵,取出来的过程并不轻松;另一方面则是,如果他用心头血而白忻言用指尖血的话,那么白忻言可以共享他的寿元,他要是出事,却不会连累白忻言。
本来白忻言已经说服殷烆打消了这个念头,但事到临头,殷烆发现自己对白忻言实在是很难下得去手。不过眼看白忻言就要说到做到,真的要气鼓鼓地自己来了,殷烆只能狠下心,屏住呼吸动了手。
白忻言不会像他这样几乎没有后遗症的取心头血办法,用法器自己弄的话,伤害远比殷烆动手要大。所以殷烆也只能妥协,忍着心疼速战速决。
所幸他也已经习惯对白忻言妥协了,心弦紧绷地取出那一滴血后,立刻就让白忻言愈合了,差点让那滴血融进了伤口里。
两人的心头血在剔透的白玉小碗里交汇,很快混合成不分彼此的样子。在白玉碗的映衬下,颜色状态看起来并不血腥,反而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甚至还微微发着光。
也不知是怎么弄的,只是小小的两滴血,在碗中却不知不觉变多了,没一会儿就有了浅浅一层。看着不像是液体,反而像块红玉似的。殷烆将混合好的血液倒出来,正好装了两个小杯子的半杯。 白忻言和殷烆端起杯子, 说完了誓词, 便挽住对方的手, 将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拿出心头血的感觉还是不怎么好受的, 白忻言和殷烆脸色都比平常要稍微苍白一点。但这杯“酒”一下肚, 瞬间化为了一股熨帖的暖意, 把失血的症状迅速消去,连刚才取血的一点副作用也彻底平息了。甚至感觉整个人仿佛比取血之前要更完满一些似的。
就在这时, 地上错落有致的藤蔓上突然开出漂亮的花, 原本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突然一阵风云变幻, 不急不缓的风吹过发梢, 然后卷起白中透粉的花瓣纷纷扬扬, 在天际蒸腾出绚烂的云霞。
云霞低垂,仿佛就在白忻言和殷烆的头顶。丁启晨被这样神奇的一幕看傻了眼,眼看着那云霞竟然还飘了下来, 围绕在他俩身周,仿佛像是仙境一样。而白忻言和殷烆就像是一对逍遥九天的神仙眷侣, 天地万物都认可了他们的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