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纪星是信任自己的,最起码不会有这么重的防备心,对比之下,之前坦白喜欢男人这件事的自己就显得滑稽又可笑了。
纪星背地里还做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他们还调查了什么?连他的家人也调查了吗?
齐琛默不作声,在苏长玉一连串疑惑地“喂?”下直接挂了电话。
洗手间里的水声停了,片刻后纪星擦着头发套着宽大的T恤和沙滩裤走了出来。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齐琛一些不穿的衣服纪星就拿来当家居服穿了,齐琛也没阻止。
年轻的男人穿着宽大了许多的衣服看起来更显单薄了,他浑身冒着湿润的热气,脸颊和脖颈被熏得绯红,看着像是新鲜出炉的可口糕点,美味诱人。
可现在齐琛半点胡思乱想的心情也没有,他转过身看着纪星,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捏着药膏,几分钟前他还心疼着这家伙的身体,甚至对对方的身体产生了强烈的冲动,可现在,这些柔软暧昧的感情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巴掌,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
他将药膏丢向纪星,纪星毫无防备被砸到了头,手忙脚乱地接住了:“你干嘛呀?”
“自己擦。”齐琛放下手机,转身回房。
“哎?”纪星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有事跟苏长玉说,也没多想,嘴里嘀咕几句“一点都不体贴”,随即哼着小曲顶着毛巾给苏长玉回电话。
那头很快接了起来,苏长玉道:“刚才信号好差啊,这回能听到了吗?”
纪星一头雾水:“什么信号差?”
“刚才我说了半天你没应我啊,”苏长玉道,“我也不知道是我听不到你的声音,还是你听不到我的声音。我是说,我查到你家老齐是个GAY哎,他还有过一个男朋友,那小子长得还挺不错的,据说以前是他的助理来着……”
纪星后半截话已经听不清了,他愣了一下后随即反应过来什么,脸色一下白了。
完蛋了!
又是苏长玉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他就是个扫把星啊!
纪星不等对方说话直接挂了电话,捏着手机无意识转了个圈,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响,一时竟分不清自己的心情是忐忑、恐惧、愧疚还是别的什么。
纪星从小到大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但这一刻他竟不敢去敲齐琛的门。
想到对方刚才冷漠的样子,他心里一阵发慌。
先前让苏长玉送家电来,齐琛还生气地凶了他,可这回齐琛发现自己在查他的底,居然没有什么反应。
这比凶他,吼他还要让人惊恐,纪星甚至主动希望他能对自己发火了。
苏长玉又把电话打了过来,清脆的铃声在客厅里显得十分刺耳,惊醒了愣神的纪星。
那头的苏长玉还一头问号呢,今天这个电话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句话就是不让人说完了是吗?
纪星挂了电话设了静音模式,舔了舔嘴唇朝齐琛的房间走去,他做好了被骂的心理准备,敲门道:“齐琛?齐哥?你还没洗漱呢。”
屋里没有声音。
纪星心跳有些快,道:“那个,这药怎么用的?我不会啊。”
屋里还是没有声音。
纪星摸了摸鼻子,没话找话地道:“我觉得有点饿了,不如咱们点个烧烤怎么样?哦对你不吃夜宵,我给你点条鱼吧?”
四下静悄悄的,仿佛整个屋里只有纪星一个人。
纪星蹙眉,他从未哄过人,尤其没有低三下四地和谁低过头,他不太有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被故意无视的尴尬和难堪令他不知所措,他手指在门板上轻轻摸了一下,道:“你睡了吗?睡这么早?昨天那个新闻追踪节目今天要放下集啊,我们一起看吧?我一个人看好无聊。”
门内始终无人回应,纪星叹了口气,认怂道:“齐琛,对不起。”
话音未落,门突然被拉开了。
纪星吓了一跳,他本就半靠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门突然一打开,他差点就跌进对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