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矛盾,这么煎熬,他骨子里隐秘的疯狂和黑暗,平日被隐藏得太好,直到这一夜,才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
一夜辗转,中途惊醒几次,翌日一早纪星起床洗漱,无精打采。
齐琛难得一见的没有早起,纪星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也没去叫他,洗漱之后下楼去买了早饭,提着包子花卷回来自己吃了,剩下的放在桌上用餐罩盖住,独自出了门。
纪星常年在国外,也不止有过一个男友,倒不会觉得接个吻就一定怎么样了。
他接受了齐琛的道歉,两方就算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纪星并不会在这种事上纠结,要说占便宜,他也一样占了齐琛的便宜,他烦恼得只是齐琛为什么要吻他。
是在发泄?报复?还是有好感?
昨天那种情况又不方便问,总觉得时机不对。
纪星一路上心不在焉,等快到拳馆时才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个跟屁虫。
纪星:“???”
小左提着个收破烂的编织口袋,面无表情地跟了他一路。
纪星一头问号:“你干嘛?”
小左并不出声,只看着他。
纪星:“……”
纪星想了想:“找人吗?找齐琛?”
小左摇头。
纪星叹气,本来就焦头烂额,此时可没心思跟小左玩你猜我猜。他抱着手臂站到墙根下,还没说话先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地道:“饿了?”
小左摇头。
纪星道:“好了,我猜不到,你要么说清楚要么我就走了。”
小左皱眉,脏兮兮的手在身上擦了擦,从兜里掏出几张身份证,朝纪星眼前晃了晃。
纪星:“???我不卖身份证。”
小左不耐地指了指身份证,又指纪星。
纪星也不耐烦了,凶道:“你又不是哑巴!开口说话!”
小左发出愤怒的类似兽吼似的声音,两人就这么“话不投机”的吵起架来,看起来格外滑稽。
纪星终于福至心灵,突然道:“你找苏长玉?昨天被你抢了身份证的那个,是吧?”
小左点头,不耐地踹了下墙。
纪星道:“他回家了。”
小左疑惑地看他。
纪星解释:“他不是这儿的人,昨天只是过来玩,已经离开了。”
小左先是愣了愣,随即眼神黯淡下来,似乎很失望的,拖着编织口袋转身要走。
纪星觉得挺稀奇,跟了上去:“喂,你找他做什么?”
小左不搭理他。
纪星想了想:“我心情也不好,你陪陪我,我下次再约他来玩,如何?”
小左站住了,迟疑地看他,像是在斟酌他是不是骗人。
纪星抬手:“我发誓。”
纪星其实并不需要别人安慰,小左只会听不会说,倒是满足了他倾述的欲望。
两人出了金三角,在一个天桥上坐了下来,周围坐满了批发衣服、手机贴膜、卖手工布鞋、鞋垫的人,两人坐在编织口袋上倒不显得突兀。
正是早高峰,马路上车水马龙,堵车时焦躁的车喇叭声不绝于耳,到处都闹哄哄的。
纪星开门见山地说:“齐琛是个傻逼。”
小左百无聊赖,拿出口袋里的饮料罐,一个一个地踩扁。
于是纪星说起话来还自带了BGM,还挺有节奏。
“他是傻逼。”
“砰——”
“你说他为什么?”
“砰——”
“他是不是喜欢我?”
“砰——砰——”
纪星:“……”
纪星像是突然发现了好玩的东西,也去拿饮料罐,学着小左的样子踩扁。
这倒是个发泄负面情绪的好办法,用力踩,使劲踩,把它当做齐琛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