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母心想:孩子开心就好了吧,管他在做什么呢?只要不违法。
常书平大二那年,是过得最开心的。
但是过了一个假期之后,常书平仿佛回到了他以前的生活,安安稳稳,偶尔会看着手机发呆。
常母见儿子突然换手机号,她不明白儿子为什么这么做。
“啊,手机被呼死你盯上了……”常书平是这么解释的。
但他为什么还要将旧号码保留?还经常将旧卡插回手机里?
常母关注着儿子的一举一动,发现了儿子的不正常。
原来儿子也会去孤儿院做义工吗?她从未大力鼓励过儿子做这样的事情。
原来儿子对养老院那些麻烦事儿挺多的老人家也能宽容到底吗?她从不知道。
原来儿子每个月挤出来的钱都流进了慈善机构?以前不是拿去买书的吗?
种种,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被谁改变了。
而改变他的,一定是他认为最重要的人。
原来是出于爱吗?真的是出于爱吗?那样的感情肯定超越了一般的友谊,但是不是可以确认为“爱情”,这难说。
无论是孤儿院,还是养老院,都为常书平保留着一个秘密。
那就是:夏临与常书平断了联系的那两年以来,常书平经常与夏临错开时间,去孤儿院和养老院捐钱,匿名给孩子们孤寡老人们买东西。
常书平从未忘记自己生命中出现过一个那样值得他疼爱的人,唯一以毫无防备的姿态走进他心里的人。
世界上惨痛的悲剧包括一个:我想与你恋爱,你却只想和我做朋友,我坦白爱意之后,咱俩连朋友都做不成。
常书平在想什么?他以为或许夏临说他是开玩笑的,他俩就仍旧能够经常黏在一起,可惜的是,夏临那个糙汉子竟然真的是个同性恋……而且还是想操他的同性恋……
正如夏临所说的,是男人都不想被那啥吧?常书平肯定也不想被那啥。所以……很恶心,他也不想跟一个糙汉子拥抱然后把自己的棍棍塞进人家不干净的直肠里。
这是生理至心理上的排斥,无法妥协的排斥。
再怎样觉得可惜,常书平也知道自己不能留念,他只能躲,但他下不去手将那张旧的手机卡丢弃,他试图断绝和夏临有关的一切往来比如孤儿院的孩子们和养老院的老人们。
但是,做不到了,一些事情已经深深种在他的思维里,牢牢地缠住了他,主动地成了他的人生目标,无论是不是夏临引导他去做的。
被绑架后的常书平应该是憎恨夏临的,夏临太强壮,打他就算了,还把他弄得遍体鳞伤,下边也弄得快没一处好肉。
还卑鄙地说着爱,以爱为名地伤害他。
夏临下班回家,发现常书平穿上了他自己的衣服,坐在沙发上,一台笔记本电脑被搁在茶桌上,电脑旁边放着一只没尾巴老鼠,老鼠的模样看起来很熟悉。
“我回了一趟家,把电脑和鼠标带回来了。我们果然用的是同款,这只给你用吧?”常书平站起来,朝夏临走去。
夏临内心涌起一阵狂躁不安,他怕常书平离开,每次常书平想要去别的地方,或者有意识要逃跑,他都会忍不住挥起拳头狠狠凿在常书平身上。
“我哪儿也不去,只想待在你身边,阿临,但纸包不住火,谎言总有被拆穿的时候,我索性跟妈说了,我和你同居,接吻了,甚至睡一张床。”常书平微笑着说。
夏临松了口气,搂着常书平坐下来。
“我哪儿也不去,阿临,相信我……”常书平乖巧地在夏临身上蹭,小声地说。
夏临承认,在知道常书平离家的瞬间,他是想举起拳头打人的。为什么一定要打?自己曾经那样关心常书平,小心翼翼不让他受半点伤害啊!
“我可能有病,而且病得不轻……但我不知道,可能是想不起来。”夏临在常书平耳边说。
“你这样挺好的了,阿临,健健康康的,少抽点儿烟,少喝点儿酒,打牌可以别赌钱,多好的夏临,对么?多好。”常书平哄小孩似的捧起夏临的脸,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夏临看着这样宽容温和的常书平,眼眶又开始发酸。
“首先改改你这爱哭的坏毛病,多强壮的男人啊,整天哭唧唧的,两年前都不见你这么爱哭过。”常书平捏夏临的脸颊,假装出一脸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