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却是倔强的。
光头男人没想到厕所里有人,只愣了愣,随即凶狠地用眼光示意他马上离开。
路时一米八六的个子在这群人中间,没有一点弱势的样子,光头的男人也不敢怎么样他。他走到洗手池台前,仔细的洗完手,用纸擦干,再继续走到门口。
那群男人以为他要离开了,重新围上来准备教训少年,谁知路时在门口打起了电话。
“温初霁,叫你的朋友加强店里安保问题。”
光头男愤怒地挥着拳头走过来“我操你妈!”
路时稳稳接过,往后一带,光头男一个踉跄。
他最后当然没能操成路时他妈,因为温初霁带了一群安保人员过来,那时候路时刚把三个人放倒。
温初霁过来时没注意到角落里有人,只以为有混混找路时麻烦,叼着跟烟吹口气,差点笑成了傻逼。
“我操哈哈哈哈哈你特么哈哈哈真行,上个厕所能遇上个破事儿,怎么他尿滋你身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时给了他个厌恶的表情,理都不想理他,转身走了。
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看了看角落里蹲着的少年,他躲在木雕后面,回望着路时,和路时视线交汇,看不出来有什么表情,路时也没什么表情。
后来,路时回包闭口不谈此事,忍着不耐坐了十几分钟就离开了。
他还是没有告发这名看起来明显有问题的员工。
或许是因为他看起来又瘦又小,营养不良。
也或许是他看过来的最后一眼,远比他柔弱的外表看起来坚强许多。
第2章
天气越来越冷了。
徐寒珉以前在学校外面的糖水店打工的时候,每次下班后老板娘都会好心给他留一杯热奶茶让他带回家,他连连道谢,可拿走之后又会趁老板娘不注意把钱补上。
后来老板娘好像发现了,可能觉得这么着也没意思,就不再给他一次留了。
徐寒珉倒是松了口气,他实在是不太喜欢喝甜的东西。
再后来老板娘回老家了,糖水店盘给了别人,人家不收兼职生,徐寒珉只好重新找工作,来这家水吧兼职,虽然工资不多,但要求不高,这样他就可以留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应付其他工作。
他找的工作算下来零零总总也得有将近十份了。
因为他现在非常需要钱,来还他父亲欠下的赌债。
徐寒珉父母在他很小时候就离婚了,他妈妈很快找到第二春,不久之后就和另外的男人有了一个孩子,便更不会想到他了。
他爸爸就是在离婚之后才染上赌博的恶习。
可笑的是,那个和他血浓于水的父亲,要靠他课余时间拼命赚钱替他还债的父亲,在欠下钱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起初他并不知道他爸爸在外面欠了多少,只是忽然有一天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敲响他家门,再然后,他的生活就出现了巨大变化。
徐寒珉家里并不算富裕,他爸爸输光了所有存款不说,还跑去借了高利贷。
要钱的人要不着,逼着徐寒珉爸爸把房子卖了,可他欠的钱是卖房子也还不完的。
卖了房子还了部分钱,他们俩就搬进一个一居室的简陋出租屋里,仅仅只一起生活了三个月,他爸人就不见了。
没有给他留下一句话,只放了两千块钱在徐寒珉睡的枕头上。
那时候他才高二。
徐寒珉看到那钱时,心都沉了,他控制自己冷静下来,将两千块拿出一千五来放在书里,另外五百放到床头储蓄罐里。
那是他们日常开销拿钱的地方。
他也许是知道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了。
徐寒珉等了两天,果然没有等到,他就去报警,填了资料,继续等,一等就是好几年。
杳无音信。
他不知道他爸爸是以什么样的心态离开的,他只知道自己这几年来没有睡过一天好觉。
那些借钱的人找不到他爸爸,就抓着他不放,徐寒珉被教训过几次,但他从来不哭,被打的时候只闭着眼,有一次他额头被打破了,流了血,顺着他脸流下来,他睁开眼时,黑色瞳仁映衬着一脸的血,倒让他看起来有些凶狠。
明明才是个软弱瘦小的高中生。
那伙人的头子看他年纪小,松了口,给他看欠条,他爸亲手画押的条子,上面写着还差六十八万没有还清。那人让他签份合约,五年内还清,利息按年结算,过期还不清给他剁手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