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间。”邱灵赋的声音从后边冒出来。
阿魄听了背后这声音回得快,却只一笑,面对那人,低着声像是哄道:“我身上的钱可不够了,通常赶路,只要有个地方我便能睡,外屋已经是很好的睡处······主子不打算省下这笔钱?”
“不打算,要我与你一个房间,这可比没钱难受。”邱灵赋不客气。
阿魄只能摇摇头,对那掌柜道:“那便两间。”
这两人愿意住进这里便已是稀奇,而两人的对话,也让人禁不住暗暗揣测。更别说所谓这下人,面上沾着灰乞丐一般,却又英姿挺拔,即使身着朴素,依旧引人注目。
实在是奇怪。
那掌柜用那双小眼睛煞有介事看着两人,却又不敢瞧多了,这好不容易来的生意,可别被自己疑神疑鬼跑了。
吩咐人给两人带去了住房,又对两人道:“热水已经好了,等会就让人给两位送上去。”
阿魄正要上楼,听这话,却停了下来:“这客栈里除了你掌柜与那打杂,还有他人不成?”
好细的心思!
那掌柜暗暗感叹,又下意识往那二楼西边偏了偏头,才低声对阿魄道:“我们东家派人来清算,还住在这儿呢······这湘湘楼在这里是熬不下去了。”
说着便又重重叹了口气。
阿魄仰头往那西边看去,那里果然有一间亮堂的屋子。窗子分割着昏黄烛光,在左右两间漆黑空屋的包围之下,竟然诡异得像鬼屋一般。
“你在看什么?”邱灵赋往那屋子看了不过一眼,便不再看了,随口道,“如果这屋里的人要杀我报仇,你可得在前边挡刀子。”
他对阿魄扔下这句话,便不再理了,踩着楼梯飞快地上了楼。
邱灵赋对江湖之事的懵懂和敏锐,一直以来都矛盾地在某个平衡点达到了极致。
这天夜里,果然有不速之客前来造访。
那股灌满了迷药的管子戳破窗纸时,屋外人却发现那点燃的迷药,竟然可笑地从自个儿这边冒了出来。
正疑虑着,管子却从里边被抽了去。
屋外之人吓了一跳,却又想着事情已经败露,还不如正面交手······可正要进屋去,却又为自己武艺不精而迟疑了一时会儿。
“你不是要来杀我吗?”邱灵赋已经把窗口打开,趴在上边看着那人,“湘水宫的人,怎么都这样蠢。”
那人一愣,恼羞成怒,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使出浑身的劲往邱灵赋刺去。
邱灵赋不过后退一步,那人便从窗口猛栽了进来,还是头着地,摔得满眼金星。
“哐!”大门被踢开,那掌柜与打杂的也义无反顾,拿着长刀利剑冲了进来!
邱灵赋抽出软剑,正要朝那最近的掌柜挥剑而去,那软剑上却传来一阵锵响,手中被震得一麻,而那阿魄已逼近身前。
随即又是几声石子破空的响动,那来者三人手中的武器便已被击飞,阿魄转过身来,钳住了邱灵赋执剑的手腕。
“滚!”邱灵赋凶狠道,眼中冒着杀意,他下一刻便要挣脱束缚。
“他们罪不至死。”说着阿魄便转头对那三人道,“湘水宫已经名声大败,没必要再在客栈内动手,恶化你们的生意。”
那掌柜与打杂的听了倒是没反应,甚至觉得有些道理,只悄悄看了那栽倒之人。
那人却怒道:“假惺惺!要不是因为你们,丁宫主怎么会死?”
“丁宫主死于谁手,除了杀人之人与那些死去的湘水宫弟子,恐怕没人见证。你们该怀疑的,是那妄自定论之人才是。”阿魄一点即破。
“这······”那人看着也不是头脑冲动之人,一时间有些迟疑,也是把话听进了耳朵里的。
阿魄看那人握匕首的动作,又看那掌柜与打杂对此武艺不精之人毕恭毕敬,心里便有了猜测。
“湘水宫少年成才的神厨丁蕙章,握菜刀的手,还是不要握匕首罢。”阿魄说着,便又对其他两人道,“还请诸位真弄清楚了仇家是谁,再来讨命。”
说着便把脚下的刀剑踢与那掌柜与打杂的,那两人也心知不是不对手,灰溜溜地把那地上摔得狼狈不堪的人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