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茶楼,逮住为客人添茶的小厮就问:“我姑姑呢?”
小厮指了指天花板,还未答话,就见她三两步跨上楼梯。
李琊推开一间间包厢门,终于在走廊尽头的房间看见李铃兰。她背对着门,坐在牌桌一方;坐在另一侧的是赵弘武,他身后站着好些模样凶狠的男人。
李琊握着门把手,轻唤道:“小姑。”
李铃兰转过头来,先出声的却是赵弘武,“山茶妹妹。”
李琊蹙眉道:“你来干什么。”
李铃兰压低声音呵斥,“山茶!”
李琊走到她身边,不情愿地说:“三爷好。”
赵弘武笑笑,眉宇之间气定神闲,“看来山茶妹妹不欢迎我啊。”
李铃兰笑着对他说:“怪我没教好,山茶这么大了还跟小孩儿一样,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就喜欢妹妹这脾气,泼辣。不都说重庆女人是辣妹子。”
李琊在心里咒骂,“辣你妈个鬼。”面上浅笑,似有些嘲讽。
李铃兰揽着她的腰,柔声问:“什么事?”
李琊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张副局出事了。”
李铃兰没有显露出惊讶,想来已了解。她一手搭上另一边手臂,手指轻点两下,“我和三爷有事要谈,你先出去,闲得慌就找哥哥玩。”
李琊收到暗号,退出包房,走到走廊的窗户旁,拨出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筹码碰撞的声音传来,接着响起唐季飞的声音,“想起我了?”
李琊懒得同他插科打诨,严肃地说:“赵三来茶楼了。”
唐季飞收起吊儿郎当的语气,不悦道:“老子警告过他,还敢找麻烦,妈的。”
“拜托你,现在还来得及。”
他嗤笑一声,“山茶,我不是你的保镖。”
她看着窗外茫茫月色,闭了闭眼睛,“你想怎么都可以。”
地下室不分晨昏,吊灯将牌桌映亮。
唐季飞把手机揣进兜里,叩了叩桌面,“各位,我还有事,今天就到这儿。”
赌客们小声抱怨两句,也不敢多言,任他离去。
年轻男人朝他迎上去,跟在他身后,“飞哥,光头和绿毛要见你。”
唐季飞抬眉,“他们出院了。”
两个月,伤早养好了,他指的是赵弘武将他们放出来了。
跟班说:“逃出来的。”
“没空见。”唐季飞转念又说,“让他们去办公室等着。你看好场子,找一帮弟兄和我去茶楼。”
跟班应下,将车钥匙交给其他人。
面包车停在花市的坡道上,一行人朝茶楼的方向走去。
往来的
人好奇地去瞧,或是议论,“出了啥子事,这么大阵仗……”
茶楼的卷帘门拉到三分之二的位置,挡住里面的光景。忽听里面传出一声响,凳子砸到玻璃门上的声音,卷帘门随之震动。
唐季飞微微眯眼,勾腰抬起卷帘门。
厅堂的桌椅歪七倒八,六个男人呈半围着一方空地,李琊站在中间,手握小刀,挡在李铃兰身前。
“三爷,还搞这套?”
唐季飞轻飘飘的话音,引得众人回头。
赵弘武笑笑,“来得好,这笔账,我跟你们一起算!”
卷帘门轰然落地,昏暗之中,只见刀光棍影。
混乱的搏斗向来不靠技巧,够狠才会赢。
赵弘武这方人少势弱,很快便败下阵来。他撂下狠话,领着男人们从二楼窗口逃走。
唐季飞拦下欲乘胜追击的人,走到跪坐在地上的人跟前,抬起她的下巴。
李琊别过脸去,却被他死死禁锢。
他以指腹抹去她唇角的血迹,叹息般地说:“你看,谁才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