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那边听上去很安静,只有窸窣的交谈声。
李琊以平常的语气说:“我今天不回去了。”
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响起,“为什么?”
李琊笑笑,“雨好大。”
“没有淋雨吧?”
“……没有。”
“吃晚饭了吗?记得吃药。”
“你好啰嗦。”
“我才说了两句话就啰嗦?”叶钊笑笑,“回来要是感冒加重了,别想再出去玩。”
“好了,不打扰你了。”
李琊惦记叮嘱,吹干头发与贴身衣物,出门买药。
季超笑说:“哦哟,学乖了。”
李琊瞪他一眼,“我怕半夜昏死过去。”
他们去了药店,又去商场换了衣服,随意挑了间餐厅吃饭。
季超说:“出都出来了,去海边转转?”
李琊打了个喷嚏,忙说:“遭了,之前不打喷嚏的,回去叶钊要说我了。”
季超连连咂舌,“都说一物降一物,我看也就大钊能管得住你。”
李琊不愿承认,没好气地说:“才不是,你懂什么,不想他担心好吗。我吹不得风,要去你自己去。”
将入睡之际,手机铃声响起,李琊接通,有气无力地说:“饭吃了,药也吃了,还有事吗?”
叶钊低低地轻笑一声,“妹妹崽真乖。”
李琊揉了揉脖颈,不满道:“是啊,我最乖,你是坏蛋,吵醒我了。”
“这么早?”
“有什么事快讲。”
“抱歉,就想说声我到家了。”
李琊睁开眼睛,过了会儿才说:“好。”
“我挂了?晚安。”
“不要,你必须付出代价……哄我睡觉。”
叶钊失笑,叹了一口气,说:“好。”
走动的声音响起,又停了下来,他似乎拿了一本书,缓缓朗读起来。
李琊捧着手机,房间里的雨顺着她的眼尾渗进枕头。
书翻了一页又一页,叶钊的声音愈来愈轻,最后小心翼翼地问:“睡着了吗?”
无人搭话,他又等了半晌,忽而听见她说:“你知道吗?我一直期待你会接我电话,即使你不要听我说话,我也可以整夜整夜
弹琴,像你哄我睡觉这样。叶钊,我真的很想你,现在也很想你。”
静默片刻,他说:“我来找你?”
李琊拭去眼角的水迹,笑着说:“别折腾了。”
“有不开心的事?”
“没有啊,如果要你天天哄我睡觉,会不耐烦吧?”
“不耐烦也得受着。”
“诶,你说,如果你有了小孩,会是世上最好的父亲吧?”
叶钊顿了顿,闷声笑笑,“怎么,这是跟我求婚?”
李琊一怔,骂道:“滚!”迅速挂断电话。
铃声再次响起,她按下绿键,恶狠狠地说:“你想都别想!我还好年轻,再说,我是不会结婚的!”
叶钊敷衍地附和两声,说:“如果是我们的小孩,我会给好多好多爱。但没有任何人能让我像爱你一样……”
“打住!别煽情。”
“山茶,谢谢你。”
喔,被动语态还有——被爱。
没有月的影,月光洒落在房间里。 十月下旬,波落落卡忙碌于演出,未好好打量南部几座城市,匆匆返京。
虹膜即将举办大型派对,“不经意”放出乐队会到场的消息,提高了入场券的价格,当然仍遵照往年惯例,凡是作了装扮的人皆可以八折享指定啤酒。
李琊笑骂老板“奸商!”,后者反而更得意,还颐气指使地让她好好雕刻南瓜。
万圣节前夜,无数平行宇宙的妖魔鬼怪涌来,穿梭在近百盏南瓜灯点缀的场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