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巷道里,屋檐之间拉悬错综的电缆,茜红的青蓝的荧光灯牌辉映。
看不到星星的都市,他是独一无二的星。
她抿了抿唇,笑着说:“谢谢啊对不起啊,以后你再讲,我全都当你在说‘我喜欢你’。”
“嗯,谢谢。”
“你再讲!”她伸手要去打,他笑着往前跑开。
女孩的声音响彻,“喂,跑这么快,嫌伤口不痛是不是!”
楼上刚要休憩的老太推开窗户,嚷道:“要死啦,半夜不睡觉!”
得到遥遥回应,“对不起,祝您长命百岁!” 便利店歇业重装,消息传开,亲朋好友都来询问秦山是否欠了债,惹了麻烦。他有苦难言,索性将果壳的事物交给得力的职员,闭门不出。
秦山抬起唱针,对电话里的人说:“就是,你这样没法谈业务。你年假都不用的人,请个三五天没问题。好,待会儿过来喝一杯。”
叶钊收线,走向主管办公室。
叩门声响起,吴主管应了一声,合上手中的文件,抬眼看去,怔然道:“你这是怎么了?”
叶钊脸色憔悴,颧骨上有淤青,唇角贴了创库贴,短袖衬衫下露出的手臂绑着绷带。公司里存在这副模样的人,不免令人惊诧。
他胡诌,“从摩托车上摔下来了。”
吴主管起身上前,仔细打量着说:“上回你也从摩托上摔下来,这回更严重!多危险啊,别骑了。”
上回指的是春末,叶钊和李铃兰没谈拢,固执地从行驶中的车上下来,撞在了高架公路的护栏上。他额头和下颌擦破皮,对同事们谎称骑摩托车摔伤。
吴主管请他在单人沙发上落座,“找我什么事?”
“我想请假。”
在吴主管的印象里,叶钊很少请假,几乎没有。她允了假,嘱咐了几句“好好休息”一类的话,便放他走了。
叶钊从公司所在的大厦里出来,两个陌生男人立刻堵住了他的去路。
“三爷有请。”
和兴大酒楼的商务会议厅,赵弘武坐在位置上喝茶,旁边的杨岚抱怨道:“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人,耽误三爷的时间。”
坐在另一端的李琊玩着手机里的贪吃蛇。唐季飞见她一语不发,没话找话,“怎么还在用这么旧的手机。”
李琊抬眸,“怎么,要给我换?”
“也不是不可以。”
李琊淡漠地笑笑,瞥向在窗边吸烟的李铃兰,对上视线,复又低下了头。
唐靳不得空,李铃兰代他处理这件“小事”。
李琊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让李铃兰知道,不对,她知道终究是瞒不过去了,在和唐季飞说“我自己去讨说法”的时候。
须臾片刻,敞开的大门出现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叶钊。
李琊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丢了手机,站起来,“叶……”刚出声,又收住了。
李铃兰掸了掸烟灰,浅笑道:“坐吧。”
叶钊在她示意下落座,与李琊中间隔着唐季飞。
那端的杨岚全然愣怔住了,那个“不知好歹的人”原是她舅舅。
叶钊神情依旧冷漠,只是眉间微拢,有些不解。
赵弘武搁下茶杯,悠悠发话,“兰姐,人来了,你看这事儿怎么说?”
李铃兰在人前惯是保持三分笑意,此刻眉眼间的凌傲不差他分毫,“我们还是先听当时在场的人怎么说吧,山茶?”
李琊正欲出声,叶钊已抢在前面说:“赵三爷,剩下的钱,我凑齐了。”
李琊不解地瞪了他一眼,对那端的人说:“我朋友确实欠了钱,但一码事归一码事。第一,三爷的人没到期就上门收债,这不合规矩。第二,你们还把便利店砸得稀巴烂,这更不合规矩。何况便利店不是我朋友一人开的,之后谁敢去店里买东西,又让别人怎么做生意?”
赵弘武捏了捏耳朵,风轻云淡地说:“照山茶妹妹这么说,都是我的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