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嘉佑从善如流,乖乖走过去,顺口问道:“老师,你是赶回来彩排吗?”
他还是舍不得自己,还是赶回来彩排了。
岳嘉佑隐隐有些期待。
多一次彩排都是好的。
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多趁着舞蹈动作靠近一会钟珩。
明明钟珩不在的时候,他对着褚小川趾高气扬、气势汹汹,但钟珩在的时候,他脑子里哪里还有“一曲定胜负”的想法,全然只剩下“靠近他”这一个念头。
“不。”钟珩微微摇了摇头,坐回沙发里:“我只能在这里待十分钟。”
又是十分钟。
岳嘉佑摸了摸伤口都快看不见的指尖,心里再次蔓延出不满,忍不住嘟囔出声:“灰姑娘还是十二点走呢。”
他也知道,彩排往往要反复确认流程,十分钟的上台时间,放在彩排里,几方磨合,一下就能拖个好几倍的时长。
只是依旧不满。
人都是这样,钟珩不来,岳嘉佑不敢肖想,可他来了,就让人奢望更多。
岳嘉佑叹了口气,抖开衣服。
他突然意识到不对。
以前他拿钟珩当普通的同性,可以在钟珩面前无所顾忌。
但现在,他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喜欢钟珩。
这件风衣,按照他和造型师讨论好的,只有不带内搭,真空才能穿出纤细却热烈,紧密又疏离的独特少年感。
风衣只系腰带和一颗扣子,舞蹈时会随着肢体动作幅度露出锁骨、蝴蝶骨或者小半个胸膛和背部。
这就意味着——
他要在钟珩面前脱掉上衣。
察觉到岳嘉佑突如其来的犹豫,钟珩眯着眸:“怎么?”
“老师……”岳嘉佑有些紧张:“您……背过去一下?”
钟珩不配合他,反而不紧不慢开口:“我只有十分钟,别耽误。”
没有办法,岳嘉佑只能选择掩耳盗铃。
他转过去,自己背对着钟珩,紧张到忘了之前心心念念的护身符还没问。
还好健身从没断过,这幅身板还是能看的。
钟珩盯着少年。
他伸手脱掉毛衣外套,一颗颗扣子解开,将衬衣放在旁边。
背部线条流畅干净,只有两三道颜色不一致的疤痕破坏了整体的一致性,却带来不一样的残破美感。
岳嘉佑左手已经套进了风衣里,衣服垂在身后,另一只手正背过来抓右手的袖子。
蝴蝶骨随着动作耸起,脊柱两侧的肌肉向下伸展,在腰上勾勒出两枚腰窝。
大概是想打破越发粘稠的空气,岳嘉佑没话找话:“那彩排……我还是得和别人配合了?”
“所以我要怎么惩罚你的言而无信呢?”钟珩在他背后,道貌岸然地口出虎狼之词。
“这不能怪我……”岳嘉佑试图辩解。
“岳嘉佑。”身后的人突然欺身上前,一只手环住岳嘉佑的腰,另一只手绕过去,覆在岳嘉佑眼前。
突然被覆盖视线,岳嘉佑嘴唇翕动,轻颤着问:“……您在做什么?”
“不是说了吗,惩罚。”这种时候还要说您,钟珩被他那副逆来顺受的乖样戳中心口。
不知道钟珩要做什么,岳嘉佑只能顺着他:“那您轻点……”
休息室的空调足够暖,岳嘉佑声音却颤得不行,让人越发心猿意马。
钟珩忍不住嘴上欺负他:“你打算就这么穿?”
就这么,把自己穿过的衣服,直接贴着每一寸皮肤?
岳嘉佑终于想明白这个穿法包含了多少暗示,多像痴汉行为。
他脑袋轰得热了起来,喉结微动,含糊着声音辩解:“对不起!我没想过这么多,你觉得恶心的话,我……”
不恶心,一点都不,就是露得有点多了。
“那你想过没有……”小孩儿乖得惹人疼,钟珩得寸进尺:“这么上台,这里会露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