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威胁、狂热表白,陌生号码里什么都可能遇到。
岳嘉佑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
上次他没接电话,然后错过了岳宗城和他之间的最后一次通话。
“喂,你好,请问是岳嘉佑先生吗,我是景城三院的眼科医生,我姓陶,是梁稻的主治医师,下午我们聊过天,你还记得吗。”电话那边,是梁稻的医生。
岳嘉佑下意识站直了一些,握住手机:“您好,我记得您,请问有什么事吗?是梁稻发生什么了吗?”
“别急。”陶医生安抚了一下岳嘉佑,慢慢开口:“事实上,下午我休息,翻了很多文献,刚刚发现了一个新的治疗方法或许可行。”
“真的吗?!”岳嘉佑避开镜头,压着嗓子,却忍不住有些兴奋:“梁稻可以不用摘掉眼球了吗?她的视力可以保住了?”
新的治疗方法,意味着新的希望。
岳嘉佑发自内心为梁稻感到开心。
陶医生费尽心血为梁稻找到了一条生路。
往后,梁稻就能实现她的梦想,也成为陶医生一样的好医生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足足过去半分钟,陶医生才开口说话:“我们不能保住她的眼球,但或许可以保住她的命。”
“梁稻的病实际上是基因突变导致的,用你能理解的话,简单直白地描述一下,她的肿瘤组织中,检测到了cKit基因的第9、11、13、17和18外显子,及BRAF基因的第15外显子产生了突变,如果我们以cKit为靶标的靶ruJ药物进行有针对性的治疗,或许可以起效。”陶医生在电话里的语气十分认真,但依旧听得出,他同样有些兴奋。
“……”
“嗯……简单直白……”
犹豫再三,岳嘉佑终于极为尴尬地坦白:“对不起……陶医生,你这个简单直白描述一下,对我来说,有点像天书,总之您的意思是不是,梁稻有救了?”
“我不能确保她有救了,但——”陶医生严谨地换了个措辞:“我认为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前提是,这个方案可以落实。”
岳嘉佑听懂了陶医生的意思:“陶医生,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接说,只要能做到,我都尽力。”
“我们需要联系到发出这篇论文的波士顿医院神经内科教授Tommy ,同时还需要组建一个有基因学专家、毒理学专家团队,和具有快速制备分子药物能力的专业实验室。”
这一切,只为一个人。
只针对一个人的基因,专为一个人的突变基因而设计一种新型的分子药物。
这需要极大的金钱代价、执行力,以及人脉,也意味着即使有了方案,梁稻也不一定能得到救助。
即使能,他们也必须在梁稻仅有的几个月时间里完成这项任务。
“我知道了。”岳嘉佑顿了顿,朝楼上走去:“这件事我做不了主,稍等我问完后给你答复。”
他需要和钟珩商量,才能决定自己有没有能力帮助梁稻。
否则贸然许诺,只是徒增绝望。
他握着手机爬上楼,即将敲门时,听见了里面的人也在打电话。
钟珩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我说过了,我不会干涉节目录制,更不会给岳嘉佑任何特权。”
“这不是干涉你明白吗?这是为了保护练习生的安全!”
“我不管他这次做了什么许诺,或者背后有什么资本,他给多少钱上节目,我都能加钱让他滚!”
“我说了,我没有干涉节目的意思!请不要曲解!”
钟珩难得说话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他商场上混久了,虚与委蛇能力并不差。
岳嘉佑抬起手打算敲门,想进去安抚一下钟珩。
门里,钟珩提高了声音:
“如果一定要让关天华参与录制,那我不保证自己会对他做出什么。” 钟珩挂断电话后, 岳嘉佑才抬手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