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亲训练过他千百遍,明决临场的表现绝对令人满意。
“你来给谁定制西装?”
“一个朋友。”明决硬着头皮答,不希望他们再问深入一些的问题,毕竟他的父亲不是好骗的人。
“去吧,有空一起吃个饭。”那勖先生看出明决的为难,替他解了围。
“那是你儿子?”勖先生盯着明决离去的背影,眯缝起了眼睛,“我一向只知道你有个女儿。”
“儿子不成气候,让您见笑了。”
“看着是个好孩子。”勖先生笑笑。
“先生,这套西装确实不是他的尺寸,所以这一点他并没有说谎,至于是给谁定的,需要我们去查吗?”那胖秘书稍后把自己手边查到的资料报告给勖先生。
勖先生摇摇头:“不必。”
“但总是要调查清楚才放心。”胖秘书补充,“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这可就麻烦了。”
“就看姓林的他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勖先生的眼底虽然昏黄,却依然是无人敢解读的领地。
这一次在裁缝店遇到他父亲,把明决吓了个半死,回到居住的地方,刚关上门,他就靠着门坐在地上,用背死死地抵住门板,如同有一只手捏住他的心脏,将它一点点捏碎,他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会有什么后果,但绝对会是一个大的麻烦。
但这件事就像扔进水中的石头,刚开始激起涟漪,但慢慢地石头沉底,波纹平息,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每一天都是普通的一天,上学放学,上课睡觉,下课晒太阳,跟江名男打篮球,时不时撩逗一下已经化身保姆的小温老师,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只是某一天,明决进门时踩到脚下的一张小卡片,叫他有些心慌。
暗黑色的绒面,打开来一行楷书跳进他的眼帘,最末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是邀请他去参加某个寿宴的请帖,自然是来自勖先生的邀请。
对方邀请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学生,本身就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还知道他的住处把请柬塞到家里,这已经有几分追上门的意思。
会跟他想的一样吗?明决抚摸着绒面,眼前浮现那人的面容,这样的老狐狸,连眼角扬起的幅度有有深意,他并不打算与这人有什么接触,他玩手段不如他的父亲,他也不想卷到那个圈子里面去。
过了几个星期,明决去取衣服,店员把衣服拿给他。
明决上手一摸:“这跟我那天要的料子不一样。”
用这种料子,价钱也要翻上一番,虽然明决手头比起同龄人来说算是宽裕,但毕竟也不是实际掌握财权的。
“那天那位先生替你出的钱,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拿了别人的钱财,受了别人的恩惠,不论主动还是被动,至少在当下的环境里已经算是矮了别人一头,往后少不了被别人拿捏,只是明决至今想不明白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对自己表现很大的兴趣,他想了想,并不认为自己的母亲当年有出轨的可能,算了,想不明白的事就不去想了,他相信对方会比他更没有耐心。
取完衣服,明决约小温老师出来见面。
因为小温老师本身也没什么朋友,自从上次因为跟俞老师过分亲近被明决教训一顿之后他自己也就下意识离俞老师远了些,免得再生什么事端,他寂寞,明决约他他就出来了。
到现在明决其实也没有多少捉弄小温老师的意思,他渐渐地与这个心灵保姆亲近起来,猎人为了捉兔子而混进兔子群里面,久而久之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猎人的身份。
“这,怎么好意思?”小温老师看了看到手的礼物,结结巴巴要退回去,“这不成的,我不能收!”
“按你的尺寸做的,你退给我我也穿不了。”明决说,“以前我有个亲戚告诉我一个做生意的办法。”
“是什么?”
“你请别人吃饭,下次别人不好意思,也会请你,这样一来二去就建立了联系,感情就会好很多,老师,你要真不好意思,下次就也送我礼物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哦。”小温老师被明决这傻狍子哄得一愣一愣的,反正在他心里明决出身大户,总不会跟他一个平头小老百姓过不去,所以这小温老师就在心里开始琢磨上了也不知道这件衣服多少钱,送什么礼物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