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医生，封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会停留在原地，盲目等待被救的孩童了。”燕钦将手机还给阳明雅，顿了下，低声道，“他靠自己的努力走出黑暗，重新学习说话，重新和人相处……他已经成长的足够优秀，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同样如此。”
燕钦抬头看着阳明雅，认真道：“阳医生，我喜欢封或，我对他是真心的……他心口的伤我会想办法一点一点抚平，我会一辈子对他好，保证他不会再受伤。”
阳明雅依旧冷着脸，但泛红的眼眶暴露了她的情绪，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强硬一些，反问道，“你拿什么保证？他的心口的伤如果那么好抚平……”
“江天宇的庭审是下个月，如果不出意外是十年。”燕钦垂眸，继续道。
“我们昨天刚养了猫，是一只英短，取名喃喃。”
“以及，他答应和我一起转理科，会和阳老师谈一谈。”
阳明雅再也控制不住侧过头，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
阳明雪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阳明雅正好守着她，见她醒了，马上道，“小或去楼下给你拿鸡汤了，燕钦也在……我和燕钦谈过了。”
等封或和燕钦拿着鸡汤上来的时候，阳明雪已经靠着靠枕，跟阳明雅说了好一会儿话。
她昨晚看了通宵的视频，把封或和燕钦的主页的状态从头翻到尾，与其说是不能接受封或和燕钦的关系，不如说是在自责。
出了那件事后，她总觉得封或太小，没把事情真相告诉他，单方面造成了误会和伤害。封或什么都不知道，又受到学校霸凌，最后只能自己一点点学会独立……而当发生虐猫那件事时，在封或最需要信任和帮助的时候，她没有顾忌到封或的感受，就那么轻易的同意了转学。
从此以后，封或不再需要，也拒绝了她的帮忙……他们母子的隔阂也越来越深。
封或看着她，把鸡汤盛出来递过去，少有的主动开口，“我们谈谈。”
阳明雪的眼眶簌然就红了。
燕钦笑了笑，跟阳明雅退出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他们母子。
阳明雪接过碗，红着眼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下去。
“我那天真不是上课忘了时间。”喝了两口，阳明雪低声道，“我去给你买了蛋糕，路上出了车祸……”
“跟他协议离婚的时候，我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想一定要治好你，让你健健康康做回正常人，起码不会被人说是聋子。”
“你的病情和用药影响我跟你们班主任说过很多次，但我没想到他完全不上心，导致你被霸凌……”
阳明雪说到这，声音哽咽，“等我知道的时候，我就恨不得马上让你转学离开东岚……猫的那件事，更让我坚定让你转学的想法，所以才……”
封或仰了仰头，通红的眼眶里明显有了水光。
他小时候特别崇拜阳明雪，觉得她是世上最厉害的数学老师，会解所有他解不开的数学难题，所以他从没怀疑过阳明雪，猜测她是有苦衷。即使所有人都说是阳明雪的失职，即使接二连三出事她都没有出现，封或依旧想要相信她，等着她主动和自己解释……
“你……”封或仰头，努力把泪水憋了回去。
阳明雪抬眸看着他。
封或嘴唇颤抖，半响，哑声道：“你解释完了？”
“解释完了……”
多年憋在心里的苦闷终于说了出来，阳明雪抬手抹了抹眼泪，轻声道，“小或，对不起，妈妈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没有帮上忙……你和燕钦的事，妈妈相信你的眼光，愿意支持你，希望他能比我更爱你。”
封或红着眼，轻声道，“没关系。” 封或和阳明雪谈了很久, 也将要转科去五班的事跟阳明雪说了。
出事以后，封或就没有喊过阳明雪, 即将离开病房前，他突然低声喊了一声, “妈。”
阳明雪坐直身体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