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栒又问：“那你感觉如何？”
张瀚洋动动眼珠左右看看，小声说：“人好多。”
而且没位置，只能站着，扶着无数人抓过的扶手，他十分不习惯。
但也仅仅是不习惯而已，他心里并不排斥这样的生**验。
艺术虽然是高雅的，但通常与现实联系紧密，从现实而来才能高于现实。
别的不说，就在这样一个人挤人的空间里，张瀚洋竟然莫名觉得身上的压力消失了一部分，似乎他马上就能找到那个困扰他很久的出口了。
想到这，张瀚洋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连眼睛也弯出了弧度。
檀栒赶紧给了他一个特写：“人多让你觉得开心吗？”
张瀚洋回答：“让我有一种……嗯，归属感？很有意思的体验，以后有时间了，我觉得我可能需要更多类似的体验。”说着，他抬起一只手，堵住了一边耳朵，用另一边耳朵做倾听状，“我能听到音乐在流淌，这种感觉是我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檀栒眨眨眼，也偏过头，试图听见张瀚洋所说的音乐。
然而她除了地铁的轰鸣声还有车厢内嘈杂的说话声，以及有个没素质的人开功放玩游戏的声音之外，并没有听见什么音乐。
看来这就是艺术家与普通人之间的区别吧。
檀栒还想再问别的问题，忽然，有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请问，是檀栒吗？”
檀栒扭头，发现是两个女生，看着装打扮和气质应该是大学生，看着她的时候眼里都在冒光。
檀栒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回答：“是的。”
女生们眼里的光更亮了：“那我们能拍个照吗？合照，我们三个人，就拍一张。”
檀栒还没点头，张瀚洋自告奋勇地朝这个女生伸手：“手机给我吧，我帮你们拍。”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其他还在观望的人也按捺不住纷纷上前要求合影，而在隔壁车厢，名气远比檀栒要大的周鹤与许磊，早就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五人组里只有脸在路人那里知名度几乎为0的张瀚洋还有真·路人的朱传根老师傅没被围起来。
檀栒一开始还很耐心，但很快就发现有人趁乱在她身上乱摸。
这些人也不是真的想揩油，就是看机会难得，手欠想摸一下明星，至于能摸到哪，全看他们的手能从哪个缝隙里伸过来。
檀栒没忍住掐了几个人的爪子。
虽然她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力道了，但还是被她掐出了几声惨叫。不过因为周围人挤人，被踩脚的不在少数，并没有人在意这些细节。
终于，地铁到动车站了，在此站下车的乘客们一窝蜂的从车内涌出，一直被路人包围着的三位“明星”即便下了车，也没能逃脱出这个包围圈。
直到检票进站，周围的人才少下来，几人终于得了清净。
这时，檀栒才注意到张瀚洋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自己的摄像机，正端着一副吃瓜群众的脸拍他们。
檀栒：“……”
吃瓜果然是人类共性，哪怕对方是头一次下凡的钢琴贵公子也一样。
她朝张瀚洋的镜头无奈的笑了笑，刚想说话，旁边突然有闪光灯闪了两下。
扭头一看，四五个捧着相机的女生正对着他们这边拍。
这都已经检票进站了，她们是怎么进来的？也跟着买了票吗？
心里的疑惑刚冒出来，檀栒一眼就在那几个女生中间看到了檀心为安。
她脸上的笑容完全收敛，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扭头跟在周鹤身后，低着头往前走。
张瀚洋见状，凑近了问：“怎么回事？”
檀栒没说话，周鹤回答：“那些是粉丝，经常会跟机拍照片，我还头一次见到追到高铁站里的。”
张瀚洋一副长见识了的样子扭头往那边看，看一会儿又问：“她们拍了照片会发到网上吗？都是拍你的吗？我站在你旁边，也会被拍进去吧？她们这样的行为不会影响肖像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