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是丢掉柴家的包袱, 离开小镇,从此只为自己而活。
可如果他是这样豁达的性格的话,大学毕业后, 他就根本不会回到小镇来。
第二条就是崩溃, 然后如那句名言般,“不在沉默中爆发, 就在沉默中灭亡”。
柴辛的宅不仅仅是单纯的宅, 他在挣扎,在选择, 在思考他自己到底是谁。
他毕竟是考上了重点大学的聪明孩子,只要给他时间, 他总能走出来。
可惜,那位副镇长却帮了倒忙。
此人以柴辛生父自居,多次上门找柴辛聊天,让他把柴家老房子卖给一个有钱的企业家, 改造成带酒店功能的凉糕博物馆,这样就可以让小镇凉糕更有宣传价值。
“反正柴家人已经绝种了,那些旁支死的死散的散也管不到你,听爸的,卖了它,你就有钱了,去大城市做生意开公司,干点什么不好?何苦守着这堆破烂?这本来就不是你家!”
这些话一次又一次的打破柴辛内心的平静,让他在寻找自我的道路上如同一只无头苍蝇,四处碰壁。
陷入自我厌弃的同时,柴辛理所当然的恨上了副镇长。
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某天副镇长喝醉了不敢回家,跑到柴家来,对着柴辛胡言乱语,交代了柴辛母亲失踪的真相。
柴辛母亲如同柴家家训那般,是隔壁镇一个古老家族的女儿,刚出生就和柴奎定了亲。
但两人在结婚前,甚至脸面都没见过。
柴辛母亲嫁到柴家之后,和柴奎就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某天意外见到了当时还很年轻帅气,职位也没有爬到副镇长的副镇长,对他一见钟情。
察觉到她的情愫之后,副镇长果断下手,两人很快有了私情。
然后柴辛母亲怀孕,柴奎为了要回那口井闹得越来越厉害,副镇长与柴辛母亲联手弄死柴奎,柴辛母亲在柴家忠心老仆的照顾下生下并抚养柴辛。
柴辛一岁的时候,被柴家压抑的气氛压到几乎喘不过气的柴辛生母向副镇长提出了想要结婚的意愿。
可那个时候,副镇长刚刚认识他后来的老婆,也就是前任镇长的女儿,不管是婚姻还是仕途都前途一片光明,怎么可能和她结婚?
于是他哄骗柴辛生母,说要与她远走高飞,然后请了个假,带着她去了海边,亲手把人推下了海……
里没有具体描写柴辛听到这一切的时候有什么心理活动,但从那天起,本来还偶尔出门的他,就彻底宅在家里不露面了,连有人上门也拒绝见面,包括副镇长。
直到案发前。
副镇长再一次上门,告诉他他已经被内定为下一任镇长,柴家老屋改建成酒店式博物馆的计划,会是他上任后要做的第一件事。
“今天镇上来了一个作家,他打算把小镇凉糕的故事写成书出版,我会让他把酒店博物馆的事写进书里,算是做广告了,到时候,这里一定会比百年前柴家最兴旺的时候,还要热闹!”
于是几天后,凉糕品鉴会上,许久不曾出门的柴辛,手里攥着注满药剂的注射器,准备对副镇长动手。
……
这就是属于柴辛的完整故事了。
……
“嗯,你分析的很好,连我都找不到可以改正补充的地方。”
权顺峰用惊叹的表情看着檀栒,很想知道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究竟是怎么看明白这么复杂深刻的故事的。
里的线很多,描述柴辛的部分内容并不丰富,剧本也仅仅是试镜用,并不完全,檀栒讲述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她自己整理的。
权顺峰想到了自家一个同样十四岁的侄儿。
每天放学除了打游戏就是打游戏,多看一眼书都嫌烦,成绩稀烂不说,还对长辈毫无礼貌。
前段时间给长辈贺寿,连一句贺词都说的结结巴巴,最后把酒杯往前一送,一个“干!”解决一切,看得他直摇头。
把他和檀栒放在一起都不用比,恐怕只有他亲爹亲妈才会觉得自己儿子哪哪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