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大厅,长桌上是香气扑鼻的糕点,温长荣今天没吃晚饭,此刻本该是饥肠辘辘,但看到这些食物却没什么吃的欲望,他比起甜腻的糕点,他更想回家喝碗粥,然后睡上一觉。
当然,那只是奢求,现在再不想吃也得塞点东西进去垫肚子。
“先生,您的酒。”侍应很有见机,温长荣不过进来几分钟就抬上了酒来。
托盘里摆着各式酒液,温长荣扭头看了一眼,像往常那样选了自己最常喝的红酒。
“谢谢。”
“慢用。”
糕点落肚,很快就有人走上前来,温长荣寒暄了两句,一口酒落肚,不待将话题结束,旁边又来了人。
男人下意识侧首看了一眼,却见走来的是一个熟悉的人。
沈钦澜。
沈家已经破产,但在宴会上的青年却还是收拾得妥帖,只是没了昔日的贵气,只能说算干净,一路走来也没几个人给眼神。
他们已经多日未见,上次沈钦澜将乔幸的照片爆出之后两人更是算彻底闹崩盘,温长荣当初话说在前头,也说到做到,无论沈家如何哀求找何种路子,他都没见过沈家人,更没给过沈家一分钱。
关系自然是僵硬的。
现在是在宴会上,温长荣见青年向他走来不好直接说什么,只拿着酒杯稍稍侧了侧身,以作拒绝。
男人拒绝之意如此明晃晃,沈钦澜却还是走了上来,手里握着酒杯在一旁等待。
正在与温长荣搭话的男子见状很快结束话题走开,方才看着这边打算上来的人也暂时停了脚步。
沈钦澜拿着酒杯丝毫不让的模样、还有两人当年那段在场的人多少都听说过,未免惹火上身,自然还是旁观为好。
温长荣自然也知道众人在顾忌什么,见沈钦澜不打算走,便装作没看见就站在眼皮底下的青年,转身欲往另一个方向走。
“长荣,好久不见。”
酒杯递到了胸前,显然,沈钦澜不打算配合他。
“……”温长荣没说话。
众人抬着酒杯看似在聊天,实则一个个竖起了耳朵听两人的谈话,这宴会也是战场,若是能听到什么,轻的是茶余饭后谈资,重的搞不好以后会成为谈判的筹码之一。
“这么久不见,不喝一杯吗?”沈钦澜又说。
“……不了。”温长荣神情冷淡,往后错了半步转身走去。
男人擦过青年肩头,空气里只留下一股浅淡的男士香水味,沈钦澜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微微侧过身去,只见男人挺拔的背影。
“长荣。”沈钦澜叫。
“……”
“长荣,乔……”
温长荣转过身来。
这地方人太多了,男人的神情乍一看变化不大,但眉间稍稍聚起的沟壑无疑显示着不快。
沈钦澜抬着酒杯上前两步,仅用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长荣,我想和你聊聊。”
“……”温长荣抬眼目光落在青年脸上,却没举杯回应青年手中的酒,只面无表情地说,“聊什么?”
“我们之间的事。”
“不是聊完了吗?”温长荣说,“我以为在最后阶段温家主动抛售所有股票就已经回答我们之间的所有了。”
“……那只是事业上的,你说过我动乔幸的后果是什么,我记得。”
“那?”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沈钦澜胸膛起伏了一下,目光落在男人的灰瞳,轻声说,“总有能聊的吧?”
温长荣的瞳仁在灯光的映照下越发通透,似机械无波的色泽。
“分手的理由我有发过短信给你,我以为我解释的已经够清楚了。”
“我不是要聊这个。”
“那是?”
“我们去包厢说吧,”沈钦澜说,“我们聊聊,总能解决的……”
“我们没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温长荣的目光落在青年身上,似乎明白了青年想聊什么,便果断摇了摇头,“不用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