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哲学这东西,谁能说得清呢。
乔幸挠挠脑袋。
“还有……”温长荣稍稍偏过头来,露出小半棱角分明的下颚线,男人灰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折射出某种若有似无的光线,像是在暗示他什么:“你能看出这个床单印的图案是什么吗?”
“……”乔幸闻言偏头看了看,他盯着那小颗粒的果肉图案琢磨了一会儿,回答,“……石榴?西番莲?好多小泡泡?玛德这艺术家的思维我不懂,画的啥哦。”
“石榴。”温长荣回答,“石榴有‘肉欲’的象征。”
乔幸:“……”
“而四年前我们用的那套,上面印的是苹果。”
温长荣说:“亚当和夏娃当初吃下的禁果就是苹果,代表着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
“……”
乔幸服了。
感情设计这套床单的设计师也是个闷骚,打着柏拉图的名号,弄个禁欲又性冷淡的黑白配色,却弄些黄黄的图案暗示。
“啧。”乔幸往旁边滚了滚,稍微与被单上的石榴图案拉开了距离,“真是闷骚的人用闷骚的东西。”
温长荣对乔幸给的这个评价没作出任何回应,男人只是将身体转了过去,透过解开的四颗衬衫纽扣可窥见其中性感的锁骨和包裹着纱布的小半结实胸膛。
——半遮不遮,要露不露。
有道是欲盖弥彰,有道是欲拒还迎。
乔幸怀疑温长荣这个老男人在蓄意勾引他。
“我很喜欢这个系列的床单。”温长荣说。
“嗯?”乔幸心不在焉地把目光从肌肉上移回来。
“上次,和这次,其实都是我临时叫佣人换的。”
“嗯?”乔幸回过味来,“你是说你特地叫人把床单换了?”
“嗯,”温长荣注视着他,沉默了一下才说,“因为我觉得,你和这套床单,有一种难言的相似与契合。”
“……”
这话就有点肉麻了。
不像是温长荣会说的。
乔幸没说话,只抬起眼来,注视着温长荣渐渐与他近了。
“我躺在上面是不是特别好看?”乔幸问,“让人看起来特别想操。”
“……”大概是没想到乔幸会主动说出这话,温长荣顿了顿,摇摇头,又点头。
“对,你躺在上面的确特别好看。”温长荣说,“但我说的契合不止于此。”
“……”
黑与灰的眸子隔空相撞,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了,他们就已心知肚明。
乔幸率先移开了眼睛,嘴角嗤笑似的勾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抬起腿用脚触了触男人掩盖于长裤下的某个地方。
他脸上神情似笑非笑,视线在男人敞开的衣襟处游移,边笑足下边稍稍用了力。
“衣领开的那么低,话又说的那么好听,怎么,想骗我上床啊?”
“……”温长荣任由他的动作,没动,只是那双灰色的眸子中似有火焰在烧起。
温长荣的声音有些哑了,他注视着他,回答:“我的确是想上床,但我没有骗你。”
说完这句,男人又强调了一次,“我说的每句都是真话。”
“……”
乔幸仰着头,微微眯起眼看男人的神情。
他最终把脚收了回来,一骨碌又滚远了些。
“精虫上脑什么话都能说,我可不信,要想让我信,还是放弃上床,咱们盖被纯睡觉吧。”
乔幸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温长荣却罕见地坚持了一下。
“可是……”
“假话和上床,二选一。”乔幸态度坚定,带着一种报复似的干脆。
“……还有三天我就要去C国了。”温长荣说。
“……”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片刻,乔幸开口,“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