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没有改变多少，依然会不自觉地黏着人，非要拉别人和他一起排位。有什么问题也不开口，一定要等别人开口问，问了好几次才愿意说出来，像是要把自己关进茧里。
而自己倒也并不厌烦这一点。
或许没人记得那段时间了。那段商昀州刚刚上场、队伍表现不佳的时间里，他曾被队伍的粉丝攻击得体无完肤过。
那是他第一次差点丧失对游戏的热情。
那段时间里，他唯一的安慰，就是在空闲时间里带那个比自己年纪小的弟弟玩游戏。只有那个时候，对游戏最本来的热情才会一点点地复燃。
他也曾是一个刚刚上场的新人。
没有粉丝。
没人向着他说话。
他们只会说，这个人根本不如以前的辅助Nie，为什么还要让他上场？
——什么垃圾国服第一蕾欧娜，我们根本不需要他！
让他下场！！
幸好，还有一个人，会打大段的字过来安慰他。先是瞎分析了一大堆比赛内容，说，我今天下课后看你的比赛了，其实你打得很好，那群骂你的人都是眼瞎的黄铜吧。太不要脸了。
接着是噼里啪啦一大段骂人话。
再问，今天能玩游戏吗？
那之后，他见到攻击他的言论，心里都会冒出反驳的声音来。
不是这样的。那个声音说。至少还有人会需要你啊。
……
不过最近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想到这里，商昀州又略微有些不爽。
——唯一改变的一点，是对方不会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叫自己“哥哥”了。以前叫的特别起劲，一口一个，长大了之后，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好意思。
商昀州觉得自己产生了一点可怕的想法。
他想听对方再这么叫一次。
……这算什么？
怀旧系列？
“也都有吧。”商昀州把神思拉回当下，说。
月初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笑得更厉害了：“那么，其实我听说WinG的粉丝有时候会觉得他很，怎么说，不当人？你怎么看？”
她挑了个折中的说法。
毕竟原话是“我不是真的人，但你是真的狗.jpg”。
吴郢：“？？”
越听越一头雾水。
“是吗？”商昀州说，“我不觉得。”
说话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吴郢，露出他平时接受采访时惯有的、礼节性的笑容，很浅的一点，挂在嘴角。吴郢被他这么看着，忽然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给自己的心理暗示太重了——他居然有些畏缩，想就地逃走。
可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回视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么仔细一看，他还真长得挺好看的。吴郢想。怪不得有那么多女孩子乐此不疲地为他应援，别人骂他一句都气成河豚，恨不得骂十句回去。
他不像自己一样把头发弄成了浅色，而是依然留着黑色头发，连碎发都很规整，没有一丁点叛逆的气息，很像各种电视剧里出现过的……叫什么来着，邻家少年？——等等，我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WinG？”Alice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
“啊？”
吴郢这才回过神来，想起现在还在直播。他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没有在脸上表达出来，语气平静地编了个借口：“我……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来其他的了。”
“算了，下一个问题吧。”Alice也不勉强他，“这个问题……你们觉得谁是队里最gay的人？”
吴郢：“……”
好问题。
谁想出来的问题，奖励他和Voo对线一整天吧。
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似乎，是我吧。他想。
然后吴郢不假思索地回答：“白仲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