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礼音的呼吸都梗住了,低着头不敢去看顾明潇。他这样不回答跟默认没区别,顾明潇了然了,把琪琪的手交给他,让他先把琪琪带回家再出来。
唐礼音不知顾明潇要干什么,顾明潇也不给他问的时间,催着他快点。
他很担心卓致远会乱说话,更担心顾明潇会误会他脚踏两条船。但眼下琪琪还在,他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照做。
卓致远想拦他,刚开口就被顾明潇打断了:“卓先生。”
卓致远皱着眉去看顾明潇。
刚才顾明潇是靠在唐礼音耳畔说话的,举止间的亲密一览无余。即便不用说明,他也能看出这个人的身份。
他没有回答,顾明潇也不是在等他回答。两人就这么隔着段距离看着彼此,直到唐礼音又一次推开门,匆匆跑了过来。
他跑到顾明潇面前,刚才还苍白的脸因为激动浮起红云。也顾不上搭理卓致远了,急切道:“你听我解释。”
“你只要回答我,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顾明潇压低嗓子,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唐礼音立刻摇头,急的眼睛都红了:“没有!我只是来不及告诉你这件事!”
“那你爱我还是他?”顾明潇依旧面无表情的问着。
“当然是你!”唐礼音紧张的声音都变调了。
他以为顾明潇要误会他了,没想到顾明潇听完就笑了,牵起他的手道:“那就行了,先解决他,你的错等回了酒店我再罚。”
掌心又贴上了熟悉的温暖,唐礼音怔怔的看着顾明潇,脑子还没跟上这过山车一样的变化,已经被顾明潇牵到了卓致远面前。看顾明潇对卓致远道:“卓先生,我是礼音的男朋友,不介意的话找个地方喝一杯吧。这么冷的天,我可舍不得礼音站在这里挨冻。”
这挑衅的意味太明显了。卓致远的神情阴鸷了下来,倒没有立刻发作,只冷笑道:“可以。”
唐礼音心神恍惚的被顾明潇拉上了出租车,他家这一带全是住宅,要谈话也得去远一点的地方。卓致远坐在副驾驶座,他和顾明潇坐在后排,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紧张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明潇揽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在怀里。分明是很亲密的动作,可是顾明潇一眼都没看过他,甚至连句话都没说过,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他知道顾明潇在生气,他也很想马上把整件事的经过都说出来。可是卓致远也坐在车里,他只能惶惶不安的熬到了目的地。
顾明潇牵着他下车,推开了咖啡店的门。侍应生迎了上来,问他们想坐一楼还是二楼。顾明潇转头看了眼卓致远,笑道:“卓先生腿脚不便,还是坐一楼吧。”
他笑的很得体,说的话更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偏偏像根刺扎着卓致远,让卓致远的脸色更难看了。
等侍应生把他们领到座位上后,他又对卓致远说:“礼音在路上就内急了,我陪他去下洗手间,你先点吧。”
唐礼音又莫名其妙的被顾明潇拉了起来,但看到卓致远气的发青的脸色,他也感觉出来顾明潇是故意的了,就很顺从的跟进了洗手间。
咖啡店的洗手间有四个隔间,里面并没其他客人,顾明潇把他拉进最里面那间,门一锁就把他压在了墙上:“我很生气。”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想故意瞒着你,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说。”唐礼音立刻服了软,双手伸到他腰间抱住,恳切的望着他:“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真的没有,你信我!”
顾明潇捏着他的下巴,心里明明烧着怒火,手上却舍不得用力,只能用态度来吓一吓他:“卓致远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见了他几次?都说过什么?”
唐礼音坦白道:“我接我妈出院的那天第一次看到他,当时他也住在那家医院里。他说沉船以后漂了几天才到了一座小岛,那岛上人少又封闭,他又因为撞到脑子记不清了,所以才耽误了这么久。”
顾明潇曾经托朋友查过挪威海事局里关于卓致远的档案。当年沉船的位置是在冰岛以西,那一带本就偏僻荒凉。搜救队花了几个月的时间都没找齐遇难者的尸体。所以像卓致远这样的情况,找到的几率确实很低。
顾明潇沉思了片刻,又板着脸继续问:“那他这次回来是不是想要回琪琪?”
唐礼音抿了抿唇:“嗯。”
“琪琪什么也不知道?”
“嗯。”
“那你呢?”
“我什么?”
“他有没有说要跟你复合之类的话?”顾明潇眯着眼睛瞪他。
唐礼音被瞪得心虚,紧张的都结巴了:“他,他说了。可是我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