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在乎这条命吗!”贺函突然暴怒的摔着杯子。
“你在乎!最起码你还在乎莲儿和枫儿,你想念姚雪,你想过正常的生活,你在罪恶里煎熬着,我相信你,你没有做过和他们一样的事情。”
贺函慢慢的靠墙坐下,脑袋低垂着,“……宁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帮你逃走的,你死心吧。”
我失望,但也没抱多大期望。
我不可能简单的凭借这几句话,就让贺函为了我放弃这里全部人的生命,毕竟,坏人是坏,但他们也有好的时候,比如对自己的亲人。
村里的所有人,对贺函都很好。
就像贺函虽然当不成男人,可我没见过村里任何人瞧不起他,甚至经常会有他的叔叔婶婶给他送补身体的药材和补品过来。
莲儿和枫儿有很多看起来很精致的衣服,都是村里的像李婶一样原来就在这里生的妇女给亲手做的。
但,这并不能抹灭他们所犯下的罪行。
“贺函,你读过书?”我找话题,缓解我们的尴尬。
“嗯,上过大学。”
“什么!”贺函居然走出过这里!
“你耳背?没听见算了。”
“我就是惊讶,你居然能出去上大学……”怪不得贺函能自己研究一些小发明,还能写的一手好诗,村里的所有家里的对联,几乎都是贺函写的。
“嗯,不过就我一个人出去上过大学。”贺函不知道想到什么,看着窗外,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这些人真的对贺函很好,居然能冒险让他出去上大学。
“姚雪……你以前就认识姚雪对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贺函眼底一闪而逝的诧异,点点头,却没给我多解释什么。
很可能,姚雪被抓来这里,是受了贺函的连累,所以贺函才想法设法护住了姚雪,让他离开了这里。
过了很久,我上皮下眼皮直打架,然后全身忍不住的发抖,伤口火辣辣的,越来越热,疼的我心脏之抽抽。
见我半晌没说话,贺函扭过头。
“你怎么了?”
“冷……”我轻微的发出了声。
贺函给我搭了他的被子,可我还是冷。
“好冷……抱我……”我缩进贺函的怀里,让他抱紧我。
贺函僵硬的抱住我,一会后,贺函觉得不对,摸了摸我的额头,烫的他缩回了手,然后忙去叫了村里唯一的医生。
用了很多药,可是烧依旧没有退下来,这几天我都昏昏沉沉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
第一次,活着,让我感觉死亡那么近,我是真的觉得自己好像不行了……
“伤口化脓越来越严重了,烧也不退,我是没办法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叔,救救她,我不想让她死,求你了。”贺函的声音?
我费力的睁开眼睛,模糊的看到一个老头摇了摇脑袋。
“真的没救了……?”贺函声音宛如梗在了喉咙里。
“……也许有救。”白胡子老人不忍道。
贺函双眼发亮。
“外界的医疗水平也许能救她,但……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今天是你,还有点希望,唉,涵儿节哀顺变吧。”
然后,一阵混乱。
“爸!我求求你了,让我带她出去看病!”
“荒唐!你怎么会提出这个要求,今天她就是死着,尸体都不能被送出去!”
砰!
贺函跪在地上,表情痛苦,“爸,求你了!”
“今天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可能答应!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不就是漂亮点,到时候爸花大价钱给你买个更漂亮的!而且这个女人不安分,迟早要出大乱子。”
“爷爷,我不要妈妈死,救救妈妈,救救妈妈!”一个哭的哑了嗓子的小男孩的声音。
“她不是你们的妈妈,她只是照顾你们的保姆,乖啊,到时候爷爷给你找更好看的保姆……”
“我不要,我不要他们,我只要妈妈,我不吗,我不要!”一个小女孩气得大吼大叫的声音。
突然觉得我人缘好像还不错,一直以为身边的人都讨厌我,却没曾想,却能被人这么需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