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明突然又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林茶得到程译州的回应后，眼睛亮了亮：“是去徐家粥铺吗？”
徐家粥铺，就是他们周六偶遇的店铺。
程译州抬了抬眼，看见少女泛着亮光的眼眸。
他摇头：“不是。”
林茶有些失望地转了回去。
他有些失神。
他撒谎了，他去了那家店。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但他说不清楚为什么，不想让她知道。 早读课快开始了，班里同学渐渐多了起来。
向天辰踩着铃声进班，手上拎着画板，画板上夹着几幅水彩，他冲林茶招手。
“干什么？”林茶起身让开位置，不明所以。
“你的画你不记得？”向天辰摇了摇头跨进自己的位置，将画板往墙边一靠，最后卷起几幅画给她递过去。
林茶瞥见了一个边边角角，有黑色的发丝，幽绿的背景，她心里咯噔一下。
“你拿的是我上个星期放在画室的画？”她瞪大了眼睛。
“不然还能是什么？”向天辰卷画的动作一停，看见她奇奇怪怪的表情，又停了手，他缓缓摊开画，脸上带着狭促的笑意，“你画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没有！”林茶心惊，快速夺过那几幅画，卷好了之后往抽屉里一塞，一切都做完了之后，才缓缓吁出一口气。
一共三幅画，两幅是景图，还有一幅，是她画得有些累了，顺着脑子里突如其来的想法，画的程译州。
雾气弥漫的森林深处，潺潺溪流边，站着一个孤独的精灵少年，他低垂着眼睫，耳朵尖细，瞳孔泛着幽幽光芒，花为冠草为衣。
如果仔细看的话，能看出来那个精灵少年的脸和程译州没什么差别。
林茶抿抿唇，倒不是她有多害怕被人知道，只是她觉得，程译州一定不喜欢这样。
被话题推到风口浪尖，到时候所有人都在传有多少女孩喜欢他，有人给他画了画，有人给他送了情书，这样的事情一多，他会成为话题中心，而他，一定不喜欢这样。
“神神秘秘的。”向天辰挑了挑眉，眼神往后瞥，看了眼丝毫没有因为前面动静改变脸色的程译州。
“路漫漫啊路漫漫。”他冲林茶笑。
林茶知道他在说什么，脸色一凝，想骂向天辰几句，又偏偏因为他说得没错而没办法说什么。
“郎心如铁啊郎心如铁。”向天辰继续摇头，“要我教教你吗？”
“不用。”林茶面无表情拿出书，“你肯定没安好心。”
早读课开始了，班里声音渐响，满耳朵充盈着的都是背书声。
林茶低头看了几眼要背的书目，最后还是屈服，她悄悄问道：“什么办法？”
向天辰笑了，笔尖在书本上轻轻搭了两声，他开口问道：“先说说，唐菲最近有没有和你骂我？”
“……要听真话？”林茶艰难开口。
“不然我问你干什么？我问唐菲不好吗？”向天辰慢慢把手伸向她那几幅画，表情狰狞，像是在威胁她。
“其实还好，只不过就是说你忘恩负义不讲信用没有道德奸邪狡诈而已。”林茶说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向天辰哼笑一声：“很好，很好。”
“那你说吧，怎么办？”她坐直了身子，沐浴在阳光下，瞳孔泛着暖光。
“这么骂我？我还说？”向天辰往后桌一靠，脸色不好。
“我没骂你啊。”林茶很快甩锅，在心里向唐菲道歉，现在还是程译州比较重要，反正唐菲和向天辰在一起本来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她都习惯了。
“算了。”向天辰自己想了一会儿又想通了，脸上甚至挂起了神神叨叨的笑容，他冲林茶招了招手，“他今天早上骑车来学校的。”
“难怪……”林茶恍然大悟，难怪她特意起了个早，却也没能在公交车上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