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好珍惜,要好好把握。即便他还不能付出与她同等的感情,可又怎样?她可以等,她可以努力。不试试俘获他,她如何能够甘心?
梁夫人的情绪俨然因此而崩溃。梁先生安抚不得,只能对几人道歉,先送梁夫人回楼上休息。
佟羌羌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恰好在过道上碰到那个叫晏嘉的女人,在跟佣人交代把红酒送到地下酒窖去储存。
察觉到佟羌羌的存在。她投过来目光,冷冷清清地看着她,在灯光下如同鬼魅一般,然后平静无波地挪开视线,没有同她打招呼。佟羌羌甚至认为,对方压根就没有认出她就是早上误闯的那个人。
从洗手间回来餐厅时,梁道森已经重新下楼来,史密斯先生在向他道别。梁道森却是十分抱歉:“没能让你们高兴而来高兴而归,是我们招待不周。”
史密斯先生理解,也安慰了梁道森几句。韩烈只在最后的时候,与梁道森相互淡淡地点了点头算作道别。
史密斯夫人告诉佟羌羌,史密斯先生曾说过,如果当年史密斯先生和梁先生之间不存在利益冲突,或许和梁先生依旧友谊长存。而如果当年梁先生没有使手段欺负当时还只是学生的韩烈,梁先生和韩烈也应该会成为朋友。然后三人或许都能是好友了。
不过,如今的情况。也没有太糟糕到哪里去。至少史密斯先生和梁道森重新续上友谊,梁道森和韩烈能心平气和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回去的路上,史密斯先生约莫是为了重新调起大家的情绪,打开了车顶窗,并播放欢快的音乐。
晚风习习,带着悉尼秋的凉意,却十分清爽。佟羌羌坐在后座,往后靠着椅背,仰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满天的繁星。
肩头忽然沉了沉。
佟羌羌偏头一看。韩烈大概是是酒意上来,不知不觉睡过去了,无意识地靠到她的肩膀上来。他皮肤上的温度隔着空气传递过来,从她目前视线的角度,正可以看到他下颌上青白色的胡茬毛孔,被刀片切断只剩一点点破土欲出的锋利。
杂志上专访韩烈的报道。有业内人士评价韩烈是个极其精明算计且富有商业头脑的人。佟羌羌记起那一次在论坛上发表演说的韩烈站在台上的样子,确实是王者风范爆棚。
她少有的几次接触到的工作状态中的他,远远地望着,看他水波不兴的眉眼,看他雷厉风行的眼神,都会不由自主地感觉他距离他超级远。
而此时此刻,他就靠在她的肩头,而她的肚子里孕育着他的孩子。
难道是因为以前没有真正体会过幸福,所以她现在很容易就产生满足感了?她不清楚,也不愿意深究。
佟羌羌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淡淡地翘出一抹从容静好的笑容。
这边睡着的韩烈很快察觉自己倾倒的姿势,睁开眼,坐直身子,偏头望过去,只一眼就瞥见了她的笑容。很甜美,怜爱地抚摸着她自己的肚子,像是换了一个人,车内暖黄的光线镀在她的脸上,令她周身都散发出柔美的光。
韩烈微微眯起眸子。
佟羌羌一转头,便看见韩烈睁着幽黑的眼,正用一种极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眸底还带着几分慵懒的湿亮,看起来很性感。
韩烈伸出手指,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佟羌羌吃痛地捂住脑袋:“你干什么?”
韩烈勾着嘴角,心情很好的样子,轻飘飘地说:“突然想打你了,所以遵从自己的心,就打你了。”
佟羌羌:“……”这什么破理由?她猛然意识到,这“随心论”,岂不是会变成他以后做任何事的借口?
前面的史密斯先生大概是注意到他们俩的互动,忽然笑出声,求知心理极强地问:“你们中国是不是有个成语,叫‘打情骂俏’?”
史密斯夫人也跟着史密斯先生笑出声。
佟羌羌:“……”拒绝回答!拒绝汉语教学时间!
亏她之前还觉得史密斯夫人寡言少语,最近相处下来后发现,虽依然话不多,但寡言少语也能表现出她对史密斯先生的夫唱妇随。所以其实和史密斯先生一样恶劣。
佟羌羌闭上眼,装睡,以免史密斯先生再蹦出他麻溜的普通话来臊她。
结果这一闭眼,后来不小心真睡过去了。
待她迷迷糊糊地微微眯开眼睛的一条缝时,发现韩烈正把她横抱在怀里,送她回她的房间,弯身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