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真相是什么,谁也不清楚。但那次的签约仪式之后,钟氏集团已通过这个项目招商,那些企业自然惶惶。
佟羌羌不懂得商场上的纷纷扰扰,她只是看到韩烈开始早出晚归,有点为他心疼——之前防他跟防狼似的,如今钟氏有危机,又把韩烈当狗使唤。
角落里,五花肉哼哧了两声,好似打喷嚏般,顶着张睡眼惺忪的蠢萌脸,眯眯瞥了眼佟羌羌,尔后继续懒懒地睡它的觉。
除了吃,就是睡,只有韩烈在的时候,他才会自己出来跑几圈,连阿花要拉它出去遛,他都不愿意。佟羌羌再没有见过比它更懒的狗了。
这样的直接后果就是它体型的膨胀。
佟羌羌觉得有必要给韩烈提个醒,哈士奇该长成哈士奇的模样啊,别最后胖成一只肉肉的老狗。
碍于周教授只看纸质稿,佟羌羌将新修改好的论文打印出来后,亲自跑一趟学校。同时抱着能再次遇上安景宏的心理。
然而并没有。
周教授在办公室里等着她,见到佟羌羌,目光在所难免地在她隆起的小腹上稍作逗留。不过也只是毫无恶意地逗留了两秒,什么话也没多问,把一盘新鲜时令水果往佟羌羌面前推了推。
水果都去皮切成小块,还插上了牙签。
这是这位老教授一惯的作风。但凡学生是和他提前约好见面的,他都会准备一些吃食,要么水果,要么糕点。
佟羌羌想起以前曾和安景宏周教授切水果招待来客的事情,心底黯然。
周教授简单地与她聊了几句近况,戴上眼镜,开始细细浏览佟羌羌带来的论文,拿着只笔勾勾画画,和佟羌羌交流需要再进一步修改的地方。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佟羌羌起身,临走前问周教授这几天安景宏是否来办公室帮他值班。
周教授表情微异,随即道:“景宏申请了去非洲的一个援建项目。因为他是临时加进去的名额。最近在忙着办手续。你有空和他聚聚道个别吧,他这一去得三年。”
去非洲?
佟羌羌怔住。
***
告辞周教授,佟羌羌转去医院看望安鹿。
钟家待她还不差,至少安排住的是vip病房。
佟羌羌敲了敲门,未得到回应,便径直推门进去,朝里走,没看到其他人,只有安鹿孤零而凄凉地躺在病床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昨天手术之后就没醒过。
她正准备走近她,洗手间里传出水声。
佟羌羌应声偏过头去张望。洗手间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正是她一直联系不上的安景宏。
一见佟羌羌,安景宏原本平和的表情几乎是刹那间冷下来:“这里不欢迎你。”
“师兄……”佟羌羌低声唤他。
安景宏讥诮:“你最近忙的很吧?又是和叔叔搞暧昧,又是老公出轨的。”
佟羌羌的心被他的话狠狠撞了一下,泛起酸涩苦闷,竭力忽视他的嘲讽,挤出一抹歉意:“对不起,我本来应该帮忙照顾好小鹿的,结果却让她出了这样的事。”
“你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安景宏掠过佟羌羌,走到病床边,用湿毛巾给安鹿擦脸,“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算账,我心里清楚得很。”
佟羌羌有点诧异。她以为,安景宏如果听了钟家人的说辞,也会和他们一样把错怪到她头上的。但她并没有因此有多高兴,紧张地问:“你想找钟家的麻烦?”
安景宏未回应,仔细地给安鹿擦手。
佟羌羌走上前一步,关切道:“师兄,你别轻举妄动。”
她不怕别的,就怕安景宏吃亏。
安景宏从病床前走过来,轻轻冷笑:“担心我做出对钟家不利的事?”
“你还是把我当成钟家的人?”佟羌羌摇头苦笑。
安景宏没有回应佟羌羌,继续走进洗手间,重新拧了一把毛巾。再走出来,依旧将佟羌羌当透明人一般。
佟羌羌忍下心中的难过,询问:“小鹿现在是什么情况?”
“死不了。”
尽管冰冰凉凉,至少他还是回答她了。佟羌羌组织语言,继续问:“等、等小鹿醒来,知道孩子没了,肯定会很伤心。师兄你——”
不等她说完,安景宏遽然打断:“小鹿不会伤心。我也不会允许小鹿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