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经理和石筱不敢耽误,应和着匆匆去办。
韩烈兀自抱着佟羌羌一路回到他的房间。
刚把她放到床上。她就弓起身子捂住小腹蜷缩成一团,嘴里溢出痛苦的破碎的呻吟。
“你再忍一会儿。医生马上来了。”
韩烈摸了摸她额头的汗,准备去给她拧一把毛巾来擦擦,眼角余光扫见她的裤子后面渗出暗红色的血迹,他愣了愣,明白过来什么,去给石筱打电话,告诉她医务人员不必来了。
很快,石筱带着韩烈和佟羌羌落在餐厅包厢里的东西来到他的房间,同时带来的还有韩烈在电话里交代她的红糖、热水袋、卫生棉和止痛药。
同是女人,石筱自然明白过来了佟羌羌是痛经。
紧接着她又被韩烈打发去找前台要对门房间的房卡。待石筱帮忙把佟羌羌的行李箱搬过来时,韩烈刚给佟羌羌喂完红糖水,放下碗,把佟羌羌重新放回床上,继而对石筱道:“行了,没你的事了。你打个电话给许经理,让医生也不必来了。”
“噢噢……”石筱点点头,哪里敢留下来当电灯泡,忙不迭离开。
韩烈静静地注视床上的人,见她的脸色比方才有所缓和,他稍微松口气,伸手要给她解衣服。手指敢碰上领子,佟羌羌便抓住他的手,半睁着眼,声音虚得几乎听不清楚。
“你干什么?”
“你的裤子脏了。需要换一身。”
“石筱呢?”
“走了。”
“把她叫回来。”
“叫不回来了。”
佟羌羌瞪了两秒的眼,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我自己可以。”
韩烈的唇角一挑。讥嘲:“你确定你能下得了床?”
“那也不关韩先生的事。”佟羌羌语气生冷,“谢谢你。我现在要回我自己的房间了。”
韩烈面无表情地说:“你没有自己的房间了。已经帮你退房了。”
“你——”佟羌羌抬起手朝韩烈的脸上挥。
韩烈眼疾手快地扣住她的手腕,霍然将她从床上抱起。
佟羌羌惊慌失措地挣扎:“你要干什么!”
“有这点力气不如留着给自己换衣服。”韩烈冷冷地提醒,抱着她径直走进洗手间,把她放在马桶上坐着,然后把浴袍和一包卫生棉一并丢给她,“自己慢慢换。”
帮她带上洗手间的门之后,韩烈走回房间里,用刚烧开的热水装热水袋。偏头看回洗手间方向时,他的眸子微微地眯起。
他给忘记了,这个房间是情趣房,洗手间和外面房间隔着的这面玻璃墙,其实是外面看得见里面、里面看不见外面的设计。所以现在,她在洗手间里的所有举动,都毫无障碍地呈现在他眼前。
比如,她有点愣神地坐了好一会儿,才拆开卫生棉的包装,抽出一片暂时放在洗手台面上,表情微微发愁。
比如,她很快脱掉了蕾丝打底衫,露出裹着半球的黑色蕾丝内衣。
比如,紧接着,她有点艰难地把亚麻长裤褪了下来,露出与黑色蕾丝内衣配套的黑色蕾丝内裤。
比如,她伸手到后背,显然是在解内衣的暗扣。
韩烈眸色陡然加深了几分。走过去,抢先一步按下卷帘的按钮,挡住一切。
她的身体依旧像剥了麸的白米。
可是,她不再穿少女的黄色小雏菊内裤。
韩烈坐在软得能够让人陷进去的沙发里,眉头微蹙。
怎么可能毫无察觉?从见她的第一眼,听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他就发现了她的变化。
比起她毫无音讯地消失了三年,更让他生气的是她的变化。
生气她极其疏离地叫她“韩先生”而不是“小叔”。
生气她一点儿都不在意那条小碎钻项链的丢失。
生气她否认自己是佟羌羌。
他很诧异地发现自己面对现在的她时无法保持平静的心态。
不知过了多久,洗手间的门传出动静。
韩烈立即起身走过去。
洗手间的门打开的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
佟羌羌驻着门把。
韩烈对她伸出手。
佟羌羌绕开他的手臂,抱着自己的脏衣服走去自己的行李箱,先随便塞了进去,然后腿又有点发软了,扶在行李箱的柄上,咬唇按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