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烈弯身,抓住她的手。
房间里其实开着暖气,但大概是因为她的手一直在被子外面,所以此刻摸上去很凉。韩烈轻轻握了握,将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里,随即瞥见她的手腕处有些发红。
这里的手铐自然和市面上铁质的手铐不一样,是专门用的特殊软材料制成,既结实无法轻易扯断,又不容易磨到手腕。
但现在看来,很明显,她方才挣扎的力度过大,所以才蹭了皮。
韩烈的眉头折起,摁下墙上的某个按钮,“咔嚓”两声,手铐当即打开,解除了对她手腕的束缚。
韩烈将她的两只手放回被子里,再拉高了被子至她的胸口以上,压了压被角。
她睡得很沉,毫无察觉。
韩烈坐在床边,手指从她的脖颈往上滑到她的下巴,又从她的下巴移至她的脸颊,摩挲着,最后逗留在她的唇上,沿着她的唇线,来回地勾勒。
不知是不是在睡梦中感觉到她的触碰,她突然轻蹙眉头,翻身侧躺,方向却是恰好面对他。
柔顺的短发盖在她的脸颊上。
韩烈帮她拨到耳朵后面,手指头不由自主地又停在她的小耳珠上捏了捏。
明明还是她。
却又好像不是她。
很难忘记,中午在包厢见到她时的样子。
漂亮,利爽,浑身洋溢着一股活力和自信。
他险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假如说三年前的她还是含苞待放的骨朵,现在的她分明彻底地长开。正处于盛放的最美花期。
若没记错,她今年差不多25了。
想起她骂他“老色狼”,他记起她很早以前也嗔过他是“老流氓”。
色狼不色狼,流氓不流氓,他倒是无所谓。
可是,他好像确实比她大了一轮。
韩烈不由捏了捏自己的眉骨。
然而大一轮又怎样?到最后还是拿她没办法,得靠情趣手铐才把她留住。
现在晃回神想想,她骂他“死变态”是应该的。
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这样强迫一个女人。
他未免太可笑了些。
***
醒来的时候,佟羌羌发现自己的手上的束缚已经被解除。
浴室里是哗哗哗的水声。透过卷帘,依稀可见男人高大的身形在晃动。
佟羌羌只恨自己睡地太沉没能及时清醒,心头一动,连忙下床,也顾不得自己此刻衣裳不整,抓起她的手提包拉着她的行李箱就朝门口溜。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门死活就是打不开。
焦虑之下,她并未注意到浴室的水声停了。直到浴室的门打开,佟羌羌才条件反射地转身,正撞上韩烈黑沉的眸子。
他就在下半身围了条浴巾,站在浴室门口目光笔直地摄在她的身上。
佟羌羌神情冷漠地与韩烈对视:“开门。”
韩烈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兀自走向衣柜前他的行李箱所在之处,翻出了衣服丢在床上。然后冷不防扯开浴巾,露出光溜溜的身体。
佟羌羌表情一僵,急慌慌地背过身,咬牙切默:“韩先生,请自重!你一惯就是这样不顾礼节地在人前脱衣服吗!”
韩烈穿着衣服。扫了一眼佟羌羌俨然散发着羞恼的背影,语调无波无澜地提醒:“我建议梁小姐也换身衣服再走。你的经血沾到浴袍上了。”
佟羌羌一愣,下意识地扭头扯衣摆,果然看见屁股后面染了一大块红,在白色的浴袍上醒目异常。
佟羌羌抿抿唇,去行李箱里翻出干净衣物,走进洗手间。
韩烈穿戴完毕后,打了个电话给石筱。石筱很快过来,带上两个服务员。韩烈对服务员指了指他和佟羌羌的行李箱,“先送下去。”
石筱把佟羌羌搁在行李箱上的手提包拎起打算先放到沙发上,突然听到的震动声。包上的拉链并没有关,石筱一下就发现佟羌羌的屏幕在闪烁,下意识地就帮她掏出来。
“给我。”韩烈从石筱手里接过,迈步朝浴室走,准备给她送进去,无意间瞥见备注为“晏西”的名字,而真正令韩烈刺眼的是,名字的上方,来电显示的照片,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男人弯身,落吻在女人的唇上。女人闭着眼,看起来像是在睡觉,正是佟羌羌。
韩烈几乎是刹那间滞住身形,握紧,眸子幽黑地盯着屏幕,盯着照片上的男人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