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韩烈的背影,钟文昊皱了皱眉,眸光闪烁。
突如其来的意外搅得钟宅一通兵荒马乱。所幸做完检查医生告知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几人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
胡小庭亟不可待地帮自己的儿子撇清责任:“就说嘛,琛琛那么小的孩子能把一个大人弄出什么事?要我说这羌羌自己也太不小心了,都要当妈的人了,还成天咋咋呼呼的,像个什么样——”
“二婶,那你觉得怎样才是出事?”钟文昊打断胡小庭。语气极其不善地反问:“流产了你才高兴吗?”
“喲,你说的这是哪的话?文昊你可别诬赖我还顺带诅咒了你自己的孩子。”胡小庭尖着嗓子,忽见朱锦华厉着脸色剜过来一记警告的眼神,便讪讪地将剩余的话暂且咽回喉咙里。
朱锦华收回目光,转而对韩烈道:“刚刚谢谢三弟了。”
韩烈风轻云淡地摇头:“大嫂别这么客气。”
胡小庭眼珠子一转,又忍不出搭腔:“是该好好谢谢三弟。瞧三弟对羌羌紧张的那副模样,医生和护士都要以为羌羌是他媳妇儿呢!”
钟文昊猛地感觉心头被无意间刺了一下。
胡小庭却还在继续说,甚至把矛头直接对准过来:“文昊,就这点你还真不如你小叔。对侄媳妇都能如此上心,对自己的女人,肯定也是揉到心肝里地疼。”
“够了!”朱锦华十分不悦地叱止胡小庭:“你是嫌自己的唇舌太利索了吗?成天像没上闸门的水管似的什么都往外吐,胡扯八扯也不晓得有个度!”
胡小庭不甘心地闭了嘴。
“这里没你的事了,先回去和老爷子报个平安,免得他担心。”朱锦华的脸色稍微缓了点,“顺便和他们说,羌羌今天在医院住一晚,我和文昊留下来照看。”
若非佟羌羌的摔跤和钟如琛有关,胡小庭根本懒得陪着他们跑医院,眼下朱锦华这么说,她自然巴不得,连忙应和。
朱锦华转而又对韩烈说:“三弟,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韩烈眉目淡静地瞥一眼病床上的佟羌羌,微微颔首。
送走两人后。朱锦华才顿觉轻松不少,回到病房,见钟文昊坐在床边,正帮佟羌羌把露在外头的手盖进被子里,表情竟是难得的温柔。
第一次看到自家儿子如此,朱锦华的脚步微微一顿,心底十分欣慰。她走过去,轻轻拍上钟文昊的肩:“幸亏没事。钟家的子嗣可再经不起折腾了。”
钟威的英年早逝,钟如臻的生母高齐才生了她一个女儿,胡小庭也是流过三次产的人,更别说先前钟文昊生育能力的错诊报告。子嗣的繁衍如此艰难,也不晓得是哪里犯了命理忌讳。
朱锦华叹口气:“虽然是人工受孕怀上的孩子,但好歹开了个好头。如今既然你的身体没问题,等这胎生下来后,你和羌羌努力努力,赶紧再怀个二胎。”
钟文昊的脊背僵了僵:“妈……”
“你又有什么意见?”朱锦华没有给钟文昊说话的机会,“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再对羌羌不满意,在老爷子闭眼前,你孩子的母亲也只能是羌羌!外面的心思都先放着,不许动!”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钟文昊闷闷地自喉间吐出声。
“那是什么?”朱锦华困惑。
一想到侯伶告诉他的糟心事,钟文昊便烦躁无比,皱着脸不耐烦地挥掉朱锦华的手:“算了算了!没什么!我出去抽根烟!”
“欸,你——”
钟文昊根本不搭理她的叫唤。
朱锦华脸色发青:“越大越会惹我生气!”
回到公寓,打开门的一瞬间,韩烈嗅到空气中飘散的醇香酒味,忍不住皱了皱眉。
客厅的沙发上,麦修泽闲恣地坐着,举起酒杯遥遥冲他晃了晃:“你珍藏的人头马果然比外面的好喝多了。”
韩烈冷着脸,换了家居鞋走进来,脱下西装外套直接对准麦修泽丢:“是时候把我家密码改掉了。”
麦修泽身子一斜,轻轻松松躲开:“改了密码,下次还怎么让我帮你带人过来?”
韩烈翻了个白眼,去厨房取过一只干净的酒杯,然后坐到麦修泽旁边,给自己倒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