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良男不嫁豪门_作者:窥吴江(178)

“你挺懂的。”易多言保持被蒙住眼的姿势,往里面缩。毛毯摊开,盖住俩人。

“杨教授跟我解释过。”

天光乍亮,一队警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崎岖的山上,层层落叶覆盖下依稀能看见柏油马路的痕迹,藤蔓植物爬上路中央,还有树杆被人为锯断,抬到一边。

树影婆娑间,路两边还有不少别墅,只不过与那一栋相比,都不像能住人的。

小警察是本地人,操着口音浓重的普通话大大咧咧地解释:“嗨,这一块地十多年前宣传的,有山有水,什么蟠龙之地!开发商胡吹瞎侃呗,这狗都不来的地,买来干啥,修仙遭雷劈吗!不过也是因为卖不掉,开发商一对夫妻连带两小孩,一家四口惨遭灭门,就在哪栋别墅里。我师父参与的案子,有次喝大了叨叨出来的。”

易多言饿得头晕眼花,技术组警花母爱泛滥,在自家组员身上缴获了几袋夹心饼干和红牛。易多言吃草莓夹心饼干,嘴角露饼干渣,裴继州时不时喂他一口红牛。

易多言学警察的口音,有模有样:“然后呐!大兄弟!”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嘛!抓到嫌疑人,好像是哪个高官的儿子,情杀!看上开发商那老婆了,老婆又是旧爱又是孩子的。上头不让说,媒体不敢宣传,大家都忘掉了,这一块地也就荒了嘛。唉呀妈呀,老渴了,大兄弟,红牛能给我一罐不?”

裴继州完全不关心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只关心他的多多。最近有个七八线的小县城,他们只是简单的经停,加满汽油,换下疲倦的司机,继续前进。

终于到了一线城市,裴继州的人早早等候,易多言挥泪送别聊了一路有空一定约饭的小警察,转头就被拎到医院,浑身上下再查一遍。

易多言依依不舍地看着离他而去的一针管血,苦大仇深:“我得吃多少才能补回来。”

裴继州怕姚淮喂他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他头上偷偷撸了两根头发交给护士。有些人绑架都做得出来,各种丧心病狂的事也都见怪不怪了。

当然他没说出口,他带着换上新石膏的易多言在六星级酒店好好吃了一顿,迫不及待地开了套房,把人推进浴室。

从车祸到现在整整十五天,裴继州依旧有身在梦中的错觉,他怕突然梦醒,易多言不是这么活蹦乱跑地出现在他面前。

别墅里没有自来水,用电全靠柴油发电机,易多言获得和姚潜一样的待遇,每天两盆水洗脸,晚上还有盆洗脚水,洗澡是不可能的。

十五天来易多言第一次进浴缸,美得心里冒泡,加上被撑得精神身体双重麻痹,要伸胳膊伸胳膊,要伸大腿伸大腿,过程中还嚎了一首歌。

易多言的歌声一般,说好听的人一定是拍马屁,对于承受力如裴继州的人,那也只是勉强能听。稍微有点事儿逼者,举刀杀人的心都能有。

裴继州充耳不闻,给他搓澡的同时睁大眼睛,一寸寸观察他的皮肤——针孔!

右手小臂内侧有个已经愈合的针孔。

易多言注意到他的视线,漫不经心地解释:“嗨,留置针,打营养剂和镇定剂用的。我睡了好多天呢,我要是醒着,怎么能让人乖乖弄走!路上就闹出动静了!”

裴继州将信将疑,只有一个针孔,可信度在百分之九五十以上。

易多言拿着装在防水套里的手机给大家报平安,左手套在塑料袋里,搭在浴缸边。

裴继州给他搓背,浴室中弥漫的热气有效地遮挡视线,他不得不贴近点,他害怕再看见针孔——留置针的解释只能用一次——或是其它受折磨的痕迹。

易多言:“!?”

他非常敏感,再一看裴继州还穿戴完整,手表都没来得及摘下,冰冷的表盘快被氤氲的雾气烫化了。

哪怕这种状态相呈无数次,易多言依旧有第一次的羞涩,他忽的意识到快贴到他腰窝上的裴继州在看什么,登时奋力转身,仿佛鲸鱼的鱼尾啪一声拍进水中。

指腹间滑腻的感觉突然消失,半湿的裴继州当场被淋了个通透。

易多言缩在浴缸一角,恼羞成怒,想起手里还有武器,旋即就朝他砸过去:“他没碰过我!你他妈叽叽歪歪扭扭捏捏就为了这事!直接问我能累死你吗!”

“不是——”

易多言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撕心裂肺地吼:“我也没碰过他!你给我滚出去!你就当我们有过什么好了!滚!出!去!”

半个小时后,总统套房的浴室像打了一场两败俱伤的仗,裴继州湿漉漉地坐在客厅的米色地板上,郁闷地喝了一口小酒吧的迷你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