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相信吃了那么久肉的裴继州能戒,这是学打猎,正观察猎物,瞅准机会一口就叼回窝里了。
司机又嘿嘿笑,目送他进了电梯,立马打电话汇报少爷,真是两边都不得罪。
这天易多言发现交上来的方案大改,仔细一看,这不是月前的初始方案吗?合着这一个月辛辛苦苦加班都白费了?他拿着这份方案,直接摔到张月琦面前:“怎么回事?”
张月琦昨天得了佛爷的同意,晚上就给姚淮发消息,借口讨论工作,挑了点方案上的问题,结果姚淮只回了她一句“我和易多言商量一下”,可把她气得够呛。她甚至怀疑易多言是不是晚上偷偷给佛爷洗脚去了,那么多有名有姓的设计师巴望这次机会,怎么就轮到他。
她立刻联系相好的设计师,问想不想跟佛爷合作。等她把易多言赶出去,佛爷年底又忙,和谁合作还不是她说了算。
设计好了又怎么样,改个名字的事,前不久才被逼走一个。
所以现在的张月琦觉得后有靠山前途坦荡,漫不经心地看着刚做好的指甲,也懒得站起来,阴阳怪气:“什么怎么了?我们哪回不是这么做的?你改你懂吗?你有几场的经验?佛爷给你脸,不是让你上天当腕儿的。”
易多言把这场秀当亲生儿子,好男不跟女斗都抛之脑后:“我和佛爷联名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他点头,我点头,ok,通过。我不同意,他同意也没用!你能继续掺和,是因为其中有我默认,现在我不点头,你哪来的回哪去!”
他居高临下,看起来十分吓人。
张月琦猛地站起来,椅子砰的一声巨响,摔倒在地,声调拔尖,歇斯底里:“我找佛爷做主去,看他赶我还是赶你!”
一位是佛爷面前的红人,一位是业内新秀。办公室里人人等着看谁滚蛋。
整个上午都不见张月琦人影,易多言收到佛爷的电话。
佛爷说:“多言啊,张月琦是跟了我□□年的老人了,实习期就跟到现在,我也不好意思全公司说她工作上有问题。你先别管她,好好做你的设计,想要谁打下手直接要人就成。”
没能看到一场大戏,全公司还挺遗憾。下午人资部就传来消息,全部门轰动,张月琦被一撸到底,跟实习生混日子了,三个月后考核不过就辞退,不过以她的资历过不是难事。
公司明令禁止员工和合作公司产生情感纠纷,以前出现过一回合作公司性|贿赂事件,结果还当冤大头以为是真爱,内部资料遭泄露,人家赶在发布会前三天举办了一场相似度百分之八十的发布会。
张月琦明目张胆踩红线,按规矩应该辞退,这下就惹得很多人不满。当天就有人总结今年大瓜,讨论这事可能列为年度最佳。
易多言没想到事那么多,归纳总结,可能谈恋爱的凛冬时节到了。
裴继州载着他,汇入下班的车流大军中,车载音响一路循环播放《权力的游戏》主题曲。一遍两遍提神醒脑,三遍四遍,裴继州忍不住多想,这是暗示自己什么呢?
他还不敢说出口,第一次约会,堂堂总裁沦陷了,此刻他只有毛头小伙的智商。
裴继州时不时瞥副驾驶一眼,空气中有种莫名暧昧,易多言也是大小伙子,愣头青一个,按捺不住心旌摇晃。
等红路灯当口,下班高峰期车辆挤得密密麻麻,裴继州有节奏地敲打方向盘,问:“什么事那么开心?”
易多言能说会道,把张月琦的事囫囵说了,姚家是他们俩的鱼刺,改头换貌说成普通朋友。
裴继州想得却比他多,声调低三度:“你在公司就这么受欺负吗?”
“什么受欺负!我是包子吗!”易多言有点急。
裴继州想起他呼朋唤友揍人出气一事,乐了:“行了,你是绿林豪杰。”
车一点点龟速前进,易多言接到老穆电话。
老穆语调无力:“路非凡喝醉了。”
易多言不给面子:“关我屁事。”
的确不关他的事,醉的也是自己地盘,老穆发怒:“我摊上我倒霉!我招谁惹谁了,门没开就来一醉鬼!”
路非凡酒量好,吃晚饭都嫌早的点喝醉,有点匪夷所思。易多言不情不愿地问:“他又怎么了?”
老穆等他这句话:“还不是和女朋友拌嘴,一来就他妈的喝喝喝,喝个屁地喝,喝的还是老子珍藏的威士忌,喝多了才被我问出来,要是早点知道,狗娘养的才便宜这孙子。”
这语调像路见不平一声吼,易多言不想独自受罪,开扩音放在座位中间,一齐听老穆花式骂人。老穆接触三教九流,冲锋于脏话界的第一线,一个“妈”字都能骂得花样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