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阑有点不敢置信,他一直觉得江戈懂事有分寸的,如果不是特殊紧急的情况,绝对不会缺考。江戈把成绩看得还挺重的。
他担心,又给江戈打了几个电话,打通了。
“喂,你怎么没来学校?”谢星阑有点急,问:“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要帮忙吗?”
那边停顿了一会,语气挺平静的,没什么异样:“没事。我回租房整理东西,明天回来。”
“哦,那好。”
挂断电话后,江戈还举着手机,片刻后才缓缓放下。
他站在一片狼籍的房间里,墙壁上挂着的相框摇摇欲坠。
他已经在房间里发疯一样砸了半个多小时的东西,像被逼到绝境走投无路的绝望野兽。可是什么都压不下去心里那暴戾激烈的情绪。
江戈眼里都是血丝,微微垂眼,看着手机屏幕里显示的对话。
“谈过。”
“谈恋爱怎么可能不亲。”
一字一句,像尖刀一样往他胸口里捅,无情地翻搅着。
一想到有人亲过谢星阑,抱过他,拥有过他,江戈呼吸都在痛,嫉妒地发狂,整个人几乎失去理智。
为什么,为什么他小心翼翼地珍视着,连偷偷亲吻都要拼命克制着自己不能用力的人,可以被其他人拥有。
他们怎么亲的?那个人是不是不像自己这样自卑又阴暗,跟谢星阑接吻是不是毫无顾忌?除了接吻,他们是不是还……还会做别的……
江戈僵立在原地许久,手机都快被捏碎了,已经快被自己脑补出的一幕幕给逼疯。
最后才缓缓瘫坐在了地上,手支撑着地面,头深深地低垂下去。
第二天周一晨会,谢星阑看到队伍最后面江戈的身影,悬着的心才慢慢放松下来。
国旗下讲话就像老太婆裹脚布一般又臭又长,谢星阑困得打哈欠。
入冬了,早起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种折磨,不少人都在发呆或者闭眼休息。
讲话结束后,原本以为可以整队回教室了,队列刚动,王中海就拿过话筒,说:“早会还没结束,新的一周,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没人响应。
王中海推了下眼镜:“上周纪检部临时抽查了男生宿舍,发现不少纪律问题,在这里做个总结,并对个别情况严重的同学做点名批评。”
“……彭琪等八名男生,夜不归宿,易向阳等三名同学在寝室养宠物,吴豪等三十七名同学携带违规电器……”
“其他都是老调重弹,现在要讲讲关于睡在一起这个问题。学校也不是第一次发现有关系好的同学一块睡了,一直睁只眼闭只眼没有严肃处理过,经过开会决议,新增一条寝室规则,两人不能睡一块。”
底下一片嘘声。
王中海又扬着他那标志性的假笑讲自以为很幽默的话:“这里树立个典型,高二四班的谢星阑同学和江戈同学,平日里关系就很好,经常被我抓到传纸条,晚上睡觉还要在一起……”
底下人一下子躁动起来,这两名字实在是如雷贯耳,所有人都不困了,又是起哄又是大笑。
谢星阑一脸我操:“什么鬼玩意?”
他前后左右的人都笑得快疯了。
王中海没想到他的讲话能引起同学们这么大反响,激情来了,更加声情并茂地讲着:“同学关系好,这是好事,可是晚上是休息时间,这一聊聊兴奋了还能睡着吗?也别说是晚上讲题目,白天不能讲?”
谢星阑简直是哭笑不得:“王中海你他娘真是个人才啊!你们听听这是人话吗?”
同学们都无暇回他,一个个笑得快撅过去了。
谢星阑又被迫当众丢了把老脸,忍不住扭头看了眼队伍最末尾的江戈。
他们中间就只有三个人,所以谢星阑看得还挺清楚的,江戈神情有点苍白,眼圈下有点青黑,像是很久没休息了。总之脸色很不好看,眼神似乎在看他又好像在看别处。不是高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