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拿书包,江戈不敢跟他抢,慢慢放开了手。
谢星阑打开书包,看到了里面被压扁的纸玫瑰,破破烂烂的,已经看不出形状,成了几张废纸了。
江戈也看到了,他死死握紧了手。
“还有一朵好的。”谢星阑从里面拿出了完整如初的一朵,笑得眉眼弯弯:“你看。”
江戈愣了一会儿。
用荧光纸做的蓝色妖姬,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随后他眼睛鼻子都隐隐发红起来。
他忍住哽咽,小声说:“对不起……我买不起花。”
“以后我会好好读书,努力赚钱,我会给你买最好的。”
说完,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掉了下来,像水龙头一样,止都止不住。
这几年,谢星阑从没有看到江戈哭过,即使被人欺辱,他最多也只是死命咬紧嘴唇,一声不吭。
只有第一次见面时,江戈眼看着母亲买给他的玩偶被人抢走,才哭过。
谢星阑心里微微泛着酸。
对他来说,帮江戈只是举手之劳。
他一开始甚至是抱着私心的,他只是想好好培养江戈,以后帮自己做作业、赚大钱而已。可这个傻乎乎的小孩,竟然因为他随手帮过他几次,就真的把他当成了最重要的人。
谢星阑忍不住抱住了他。
“好,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长大了 事后,谢星阑打听了一下情况,得知陈一辉鼻骨骨折,合并脸上身体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学校医务室处理不了,直接送医院了。
黄艳丽陪去医院,班级的课让隔壁班班主任代上。
一整天,同学们都有点坐立不安。不少人偷偷地看江戈,好奇又害怕的眼神。平日里江戈总是默不作声,独来独往,大多数人对他的印象就是成绩很好,但不合群。
没想到平时不说话的人,突然发起狠来这么吓人。
这件事最后被江家压了下来。
陈一辉的父母都是普通务工人员,没什么势力傍身,即便想把事情闹大,在得了一笔丰沃的赔偿金后,也只能偃旗息鼓。
陈一辉出院后,还是来上了几天课。
那几天,他就像只鹌鹑似的,再也没有往日的横行霸道,一瞥到江戈他都浑身发抖。
最后干脆转学走了。
谢星阑度过了一段平静如水的时光。
到他们六年级那年,教育部批下文件,临市青春中学新建校区与实验小学合并成了九年一贯制学校。也就是说,只要小学毕业考及格,就能直接升入青春中学,家长们也免了为孩子的初中四处奔波。
到这里都跟上辈子一样。
谢星阑甚至还记得,当年小升初毕业考的时候,他跟李小彬在路上遇到只被卡在下水沟里的猫,脏兮兮的,但叫声又可怜又凄惨,两只圆滚滚的大眼睛里还噙着泪。
两个小屁孩顿时同情心泛滥,救出小猫后还言辞凿凿地要给它找人美心善的主人。
完了才想起来,昨天班主任千叮咛万嘱咐今天不能迟到,好像是因为今天是毕业考吼。
……
就这样错过了考试。
最后他们两都是花钱进的初中。
这段往事,两家的家长总是当笑话提起,每逢过年佳节,一有客人在就要提一提,公开给谢星阑处刑。
真是不堪回首。
但谢星阑记得上辈子,江戈不是在青春中学读的,他没有印象在学校里见过他。
小学的最后一个暑假,班上有很多同学都报名了夏令营。
今年是两个学校合并的第一年,连夏令营也一块举行了。营地在市郊馒头山上的农庄,意在让这些生活在城市里娇生惯养的孩子们体验简朴的农家生活。
农庄空气清新,山青水绿,很少来农庄的同学们都显得很兴奋,追鸭赶鹅,爬树捉鸟,调皮地老师都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