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弋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他不懂她拒绝的理由。
“画是人家送的,转手就卖了太不尊重人。”虞舟客客气气地道。
詹弋了然,冷淡的眉眼放松了几分,道:“不用给他面子,你卖给我就是。”
听这语气,他与那位詹老板认识啊。不对,怎么看起来面相也有几分相似啊。
“你是詹老板弟弟?”虞舟大胆猜测。
詹弋闻言,立马又恢复了那幅冷若冰霜的模样:“胡说什么,卖还是不卖。”
“不卖。”
詹弋:“……”
“我可以走了吗?”
“不能。”
“意思是我要肯卖了你才许我走吗?”虞舟叹气地问道。
詹弋一言不发,显而易见。
虞舟重新审视了一番眼前的男孩儿,真的是男孩儿,虽然眼神冷漠长相又偏冷峻,但怎么说呢……也许是他额前耷拉着的柔软碎发,也许是他语气中那股较真的劲儿,不得不让她觉得他只是一个努力装作成年人的男孩儿。
“是你画的,对吗?”虞舟注意到他的手指,那上面似乎还有未完全洗去的颜料的残迹。
詹弋道:“那不是屋子里最贵的画,你选错了。”
“你都听见了?”虞舟挑眉。
詹弋:“废话。”
“我可以选最贵的,也可以选最有意思的,选择权在我。”鉴于他是原作者,虞舟多说了两句,“既然现在詹老板将它买下送给我了,那所有权就归我,如果你想买回去也可以,等我看懂了就还你。”
詹弋蹙眉:“你不懂要回去做什么?”
“研究啊。我决定从这副画开始培养我的艺术细菌,说不定有一天就有鉴赏画画的能力了呢。”虞舟笑着道。
詹弋听着,眉头越皱越紧。本应该高兴她能在几十副画作里一眼选中他的,但被她选中的方式以及听她的解释,他怎么生不出一丝欣喜来呢?
虞舟见他已经离开车头站到一旁了,果断开车门上车,发动车子离开前降下车窗,探出脑袋道:“小画家,我会好好收藏这副画的。”说完,一脚油门踩下,离开了。
詹弋再不满,也只能对着尾气生闷气了。
……
晚上8点,姜泓到家。
他一抬头就看到往常挂着黄永玉的画的地方被一幅不知名的画取代了,画上不知画的是向日葵还是世界爆炸后炸出来的色彩斑斓。
“是不是也瞧不太懂?”虞舟不知道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姑姑画廊里带回来的?”
“嗯。”
“我不是让你别花钱?”
“别人送的。”虞舟侧头,“一分钱没花。”
姜泓不得不再多问一句了:“谁送的?”
“詹若鸿。”虞舟说着他的名字,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他温和的模样。
姜泓的眉头一下子就锁紧了,表情有些复杂。
“他和你有过节吗?”虞舟见他这副表情,活像是被人绿了一样……啊呸!她胡说什么呢。
姜泓奇怪地扫了她一眼,道:“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挺好的啊。”第一次见面就送礼,多拉好感。
姜泓的表情更复杂了,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虞舟感兴趣了,追着他问道:“这詹若鸿什么来头?很厉害吗?你怕他吗?”
“幼稚。”姜泓整理了神色,往客厅走去。
虞舟紧追不放:“难道你被抢过生意?”
“没有。”
“那就是抢过女人?”
“呵。”
虞舟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个“呵”很有细品的价值啊。
“詹老板看起来是比一般的中年男人要有品味得多,起码做到不油腻这一点就很难了。”虞舟跟在姜泓的后面,尾随他走到了吧台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