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陆星灼睁开眼,扫视了一眼众人,“都散了散了啊,哥哥我马上就要走了。”
围观者自然是不愿走,难得见一个年轻好看的帅哥拉二胡,可不得多看几眼嘛。
“想听就加钱,最后一曲了。生活不易,陆哥卖艺。”他吆喝道。
碗里的钱很快就装满了。
“好好,可以了,碗已经装不下了。”他笑着重新又弹奏了一曲《二泉映月》。
结束之后,陆星灼再三表示不会再拉了,围观群众才慢慢散了,唯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人,一直在原地看着他。
“请慢走。”他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拉的真好,能再拉一曲吗?”男人避重就轻,很有礼貌的说着。
“不能,卖艺时间到。”他想也不想的拒绝,只是帮忙看个场子而已,兴致来了,就弹上两曲,又不是真卖艺的。
“我有钱。”
闻言,陆星灼不免多看了他两眼,着装打扮确实不俗。但从他正经又认真的神情来看,又不像是故意装逼的。
“那你很棒棒哦。”陆星灼面无表情的说,“但是过期不候,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拉了。”
谁知那人依旧不放弃,语气里多了一丝恳求的意味:“我爷爷很喜欢《江河水》,在世的时候就喜欢带着我们去听这个。”
陆星灼微微皱眉,啧了一声,才重新拿起弓子,:“想听什么?”
“《江河水》”
陆星灼坐好,悄悄翻了个白眼:“最后一首了,别的再没有了,管你什么爷爷奶奶的。”
说罢,他又重新拉奏了起来。
季淮川闭上眼仔细聆听,时而沉静,时而躁动的变奏,伤感怆然与昂扬愤慨的情绪相交在心中。
小时候常跟爷爷去听二胡大家的演奏,这个年轻人的功力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师,但在这个年纪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显然是有天分的。
最后一个音节收起,对方十分捧场的鼓起了掌,“你拉的很好,我该把钱放哪?”
陆星灼摆摆手,“时间到了就不收钱了,碗也装不下了,你自己留着回去给你爷爷烧点纸钱吧。”
“那我扫你二维码吧?”男人跃跃欲试的说,回国后,他才真正体会到二维码的方便之处。
“不扫,没手机。”陆星灼拿出常拒绝人的说辞。
“那你的名字呢?”
“不好意思,我也没有名字。”
说完,他摆了摆手,“别在这磨磨唧唧的,要走就快走,我没工夫没你瞎聊。”
季淮川确实也有事要忙,既然人家不要钱,不妨下次再来捧捧人场。走之前他不忘提醒:“小兄弟,你的背心穿反了。”
“……”
“我去。”陆星灼低头自己看了看自己的黑色背心,线头都在外面。
他利落的脱掉背心,身上有不少浅浅的疤痕,他丝毫不顾及别人的眼光,三两下就翻了个面,重现穿了上去。
他一侧头,就见对方欲言又止的盯着他看,“怎么了?”
“你是民间流浪艺术家吗?不问钱财,不通姓名,就像国外的那种?”男人问。
“民间流浪艺术家?”陆星灼嘴里嚼着这几个字,觉得很是新鲜,轻轻一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是呀。”
男人走后,陆星灼等了一阵子,老头这才回来。
“你去个厕所都要这么久,是不是有毛病?”
“嗯,便秘。”老大爷倒是十分诚实,噎的他说不出话。
“算了算了,我走了,记得把钱收好。”
老头一看碗里的钱就呵呵的笑了:“果然还是你们年轻人厉害啊。”
下天桥就是批发超市了,他买了两箱泡面,一袋火腿,外加一盒子鸡蛋。刚出超市门,就接到了周楠的电话。
“喂,陆哥,冯乔又来闹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