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霆息问慕地野,“你有见到容话和游殊吗?”
“游殊是?”
霆息快速的解释:“一只雪狐,身上很多伤。”
“那只狐狸和容话一起被人带走了。”慕地野转过身,离开悬崖。
霆息追问:“什么人带走的?你也没拦着?”
慕地野摊了摊手,“我也不认识,不过好像是容话认识的人,应该没事……”
漆黑一片的悬崖下,杂草丛生,碎石横卧。
乡长仰躺在石滩上,从高处摔下致使他的手腿断裂,全身上下无法移动,索性没有伤好致命的头部,他的意识还算清醒。
乡长浑噩的眼白里溢出血丝,眼珠失焦的转动着,气若游丝的道:“救命……救我……”
荒山人迹罕至,他的声音被人听见的几率微乎其微。但人的求生欲往往能在绝境中彰显的彻底,他不断地呼喊着,声哀且凄,就像是真的有人听见了他的求救一样,忽然,他眼里的树影动了动。
有人举着火把向乡长走近,乡长聚起涣散的视线看清来人,被逼入死角的境地重新燃起希望,“谭婆,快……快救我……”
谭婆眼神漠然的打量着乡长,很久之后,她突然说:“你还记得我儿子吗。”
乡长半眯着眼,“在说什么,我让你先救……”
谭婆打断乡长:“我问你,还记不记得我儿子。”
“我当然记得。”乡长审视着谭婆的神情,“阿照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忘记他?”
谭婆放低手中的火把,映亮乡长皱纹遍布的脸,这张脸上此刻竟还残存着假惺惺的悲痛。
“阿照是个好孩子,送去照料山神,山神一定会好好待他,你不要太过担心。”乡长劝道:“阿照过的可比你我都好……”
谭婆听着乡长的话,表情已近乎麻木。她重新举起火把,朝后方的树林招了招手,一道黑影迅猛的跳出来,跑到谭婆的面前。
是一条狼狗。
“阿照把你捡回来,养到这么大,他现在走了,也是你该还恩的时候了。”谭婆抚摸狼狗的头,吩咐道:“去吧。”
狼狗踱步向乡长靠近,神情凶恶,肚腹收缩,压抑的兽吟从中不断传出。
“谭婆,你这是想干什么?”乡长瞳孔变大,瞳孔里印出狼狗咧着嘴朝他扑来,“你疯了,你疯了啊……”
谭婆冷眼旁观,狼狗撕扯着苍老的身体,几滴血溅在了谭婆的脸上,她平静的伸手擦拭,直到耳边乡长痛苦的惨叫声渐渐平息后,她说:“我儿只留了尸骨,你连尸骨都不要再留了。”
树林后有无数的火把涌出,人影密集,全是寂静乡尚存的居民,他们麻木的望着那滩看不出原形的东西,压抑在心底多年的仇怨愤恨在此刻终于得到解脱。
“乡邻们。”
谭婆举着火把望向他们,说:“山鬼,今夜已除。”
海域在天空流动,珊瑚海藻,群鱼游鲸。白云在地上浮动,无根的花海从里长出,花海连绵,白洁出尘。
两只一黑一黄的狐狸屁股朝着天,各自狐爪上提了个花篮,埋头在花田里采着花。黄狐狸摘的认真,往后退时没看路,屁股撞在了黑狐狸的腿上,把黑狐狸撞的一扑进花田里吃了一嘴的花。
黑狐狸拍掉自己脸上的花粉,生气的从地上爬起来,“你干嘛呢!”
“哎呀,你的皮掉了!”黄狐狸指着黑狐狸的脸惊呼,只见这张原本完好的狐狸脸,此刻从额角的位置往下掉了大半张狐狸皮,露出藏在皮里浑身发红,长着三只眼的狞恶小鬼。
“赶快穿上!”黄狐狸忙不迭说:“要是坏了主人的好事,你就又得去蹲大牢了!”
小鬼赶忙把皮拉好,将自己的原身遮挡的严丝不露,“现在好了吗?”
“行了行了。”黄狐狸又帮着小鬼按了按狐狸皮,“给弄严实了,画皮鬼连夜赶工画出来的一百来张,质量不过关,我们都要小心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