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蔚澜蹙眉道:“你还是在校学生,怎么有这么多工作?”
容话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卢蔚澜似乎看出他的难言之隐,话锋一转:“那你在哪个地方工作?我开车送你。”
容话婉拒道:“不必麻烦您了卢老师,我自己坐车过去很方便。”
卢蔚澜把容话拉出电话亭,两人共打一把伞,容话接过卢蔚澜手里的伞,替对方撑着。卢蔚澜从包里摸出一张名片,塞进容话衬衣胸口的衣袋里,“有事给我打电话。”
那名男人被他们落在身后,容话将卢蔚澜送上车时,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那人,对方的视线猝不及防的和他对上,男人眼睛里散发的敌意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容话莫名其妙的收回视线,坐回车厢里的卢蔚澜突然说:“忘了介绍,他是我的管家,叫衡星。”
容话颔了颔首,没说什么。
容话下午上课的对象是一个上高二的艺体生,但因为是半路出家,又要备战明年的艺考,所以要下功夫的地方就比别人要多得多。
容话额外又给那个学生补习了很多乐理常识,等到上完课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这个学生的房子租在学区房,离慕别上班的工地很近,现在正是饭点,慕别工作又很辛苦,说不定还没吃上晚饭。
容话接下来也没什么事,便用今天刚到手的薪资给对方打包了一份饭菜,准备送到工地上去。
他步行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按着记忆到了工地的搬砖区,在一群搬砖工人中没有看见慕别的身影,却看见了那天带着慕别一起上工的小青年,遂走过去询问道:“你好,请问你知道慕别在哪里吗?”
小青年认出了容话,停下手里的推车,有些惊讶:“你是那天和慕别一起的小同学?”
容话道:“是我,我来找慕别。”
小青年和善的笑道:“慕别被欧工头叫去了,现在没在这里,我带你去找他吧!”
容话稍显迟疑,“不会影响你工作吧?”
“不会不会!我今天的活马上就干完了。”小青年把推车推到不挡道的地方,回来十分热情的带着容话去找慕别,边走边问:“慕哥以前也是干搬砖的吗?”
容话颔首道:“他以前干过。”
“那就难怪了!”小青年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有经验就是不一样,慕哥可太厉害了!”
容话跨过一道坑洼,闻言有些不解,“他怎么了?”
“小同学你不知道吗?”小青年佩服道:“慕哥是我们所有搬砖工里,搬砖速度最快的!我们搬一万块砖要花差不多一天的时间,可他小半天就能搬完。而且每次搬完我们都累得要死不活,慕哥还气定神闲的,就跟去出门买了包烟一样,真神了!”
容话有些诧异,慕别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是斯文公子那一派的,他本来就不看好对方来工地搬砖,但此刻听到这小青年的一番夸赞,自己恐怕要重新在心里定义一下慕别了。
小青年讲起慕别,脸上的崇拜遮也遮不住,“小同学你是和慕哥住在一起吗?我也想成为和慕哥体力一样好的搬砖工人,他平常在家里都是怎么锻炼的?”
他跟慕别才住在一起没几天,也没见过慕别在家里有刻意锻炼的习惯,回忆了一下后,把慕别对他说过的话,转述给小青年。
他说:“他应该就是天生擅长干体力活。” 小青年敲着老欧的板门,喊道:“欧工头,慕哥!”
老欧揣着个公文包,一脸不耐的开了门,“大晚上的不上工又鬼叫啥呢!”
小青年讪笑着扶了扶帽沿,“慕哥家的小同学来找他来了……”
老欧偏着头一眼就看见了小青年后方站着的容话,脸色稍霁,“哦,你哥哥刚刚办事去了,你晚了一步。”
容话询问道:“他去什么地方办事了?”
老欧从房里走出来,指着工地上最黑的那片区域,说:“看见了吗,就是那儿,你哥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