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脸色白的吓人,浑身湿透,狼狈极了。小姑娘皱着眉打量他,以为他是慕家派人来打听慕公子行踪的,说道:“慕少爷昨晚没来。”
容话这才完整的意识到,他的确被人给骗了。他垂着眼,心底止不住的失落。
他不知道骗他的人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扯了个这样的谎话让他来,他初来乍到,一心只想找到慕别,见到慕别,别的心思都没有。是他太轻信人没错,但他的失落却不是因为受了骗。
而是因为,他没能见到他,所以失落。
小姑娘买菜回来时,看见容话还站在戏班门口没走,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她把钱装进自己的荷包里,提着满载而归的菜篮走到容话面前,“你是不是想见慕别少爷啊?”
容话抬头看她,“是。”
小姑娘轻咳一声,努力扮演一位好心人,“他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城北的花楼里。”说完还顺带给容话指了条清晰地路线,教他怎么走能够尽快赶到。
容话记清路线后,感激的朝对方道谢后,匆忙赶去。
等他走后,小姑娘数着荷包里的钱嘻嘻笑着,戏班里走出个年纪比她大点的姑娘,看见她笑个不停,问道:“你傻笑
什么?”
“没什么。”小姑娘连忙收紧了荷包,“只是觉得慕别少爷,大概有一段时间不会来我们戏班听戏了。”
那姑娘翻了个白眼给她,“一晚上睡傻了?”
“你别不信!”小姑娘推搡着对方进戏班,“他是个喜新厌旧的主,得了新玩意,哪还顾得上姐姐你们……”
那戏班的小姑娘的确没骗容话,容话根据那条路线很快就找到了对方口里所说的花楼,不过现在时间还早,那花楼也还关着大门,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察觉到来往的过路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瞧着他。
巷角一个老爷子拉着自家孙子,指着容话道:“看看,小时候不学好,长大了大清早就来逛青楼!”
容话脸皮薄,被人这么指着说当下就觉得臊得慌,拍门的动作不自觉更重了几分,正想着要不要找个偏门直接翻墙进去,面前的门,被人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士,穿着枣红刺绣的旗袍,一头复式波浪卷,浓妆红唇,徐老半娘,风韵犹存。
她看见容话先是一愣,脸上随即浮现出久经磨砺的笑,“这是打哪来的小少爷,长的可真是俊俏,快请进!”
她把容话拉扯进了门内,关上大门,容话正想出声询问,这人就捂着嘴哎呀一声,“怎么浑身都湿透了,走,赶紧跟我去屋子里换件衣服再说!”
容话还记得自己没钱,不敢贸然接受对方的好意,“不用了,谢谢您。我是来找慕别的,请问他现在这里吗?”
对方顿了顿,笑道:“慕少爷啊,在的在的,你跟我去换身干净衣服,我就带你去见他。”
容话再次婉拒了对方的好意,“真的不用了,我就是来找慕别的,别的不麻烦您。”他直截了当的说:“您告诉我他在那间房就好,我可以自己上去找他。”
话说到这个份上,纵使她久经沙场巧舌如簧,也婉转不回余地,哄着人去换身衣服。
正踌躇不定之间,上方半掩的纱窗后边,传出一阵低沉的男声,“碧姑,让他上来。”
碧姑正要答是,手里撰着的胳臂就先她一步,被主人给猛地抽了回去。
容话踩着木制的梯,快速的上到二楼停在了一间房间前,那个声音他不会听错。
容话心脏跳得极快,声声震着耳膜。
不知道是因为他压在心底多时的情绪震动,还是因为即将见到它真正的主人,而激动不安。
有人从里往外替他打开了门,仍旧是位旗袍女郎,但胜在年轻,容貌也比刚才的碧姑漂亮许多。
她朝容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随后侧身让出道,“请。”
容话说了谢谢,进了屋内后才发现,妙龄的旗袍女郎,不止一个。
一共五位,或立或站。